誉为可薄,而以昔人所夸者为戒意者。魏公自述甚详,故记不复及,但推广而言之耳,惜未见魏公之诗也。曰是或然矣,然记自记诗,自诗后,世安能常并见而参考哉。东坡作周茂叔濂溪诗云,先生本全裕退乃一隅,因抛彭泽米,偶似西山夫。遂即世所知以为溪之呼如此,则无病矣。
  
  桑榆杂h云,或言醉翁亭记用也字太多。荆公曰:以某观之,尚欠一也字。坐有范司户者曰: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此处欠之。荆公大喜。予谓不然,若如所说不惟意断,文亦不健矣。恐荆公无此言,诚使有之,亦戏云尔。
  
  醉翁亭记言太守宴曰|泉为酒泉,香而酒冽,似是旋造也。
  
  宋人多讥病醉翁亭记,此盖以文滑稽,曰何害?为佳但不可为法耳。
  
  荆公谓王元之竹楼记胜欧阳醉翁亭记,鲁直亦以为然,曰:荆公论文,常先体制而后辞之工拙。予谓醉翁亭记虽浅玩易然,条Q逃快,如肺肝中流出,自是好文章;竹楼记虽复得体,岂足置欧文之上哉。
  
  欧公秋声赋云,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多却声字。又云丰草v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x,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多却上二句。或云草正茂而色变,木方荣而叶脱,亦可也。
  憎苍蝇赋非无好处,乃若苍头了髻,巨扇挥扬,咸头垂而腕脱,傲⒚露颠僵,殆不满人意。至于孔子何由见周公于彷佛,P生安得与蝴蝶而飞扬,已为勉强;而又云王衍何暇于清谈,贾谊堪为之太息,可以一笑也。议者反谓非永叔不能赋此等语邪。
  
  宋人诗话言薛奎尹京,下畏其严,号薛出油,奎闻之,后在蜀乃作春K诗十首,因自呼薛春K,盖欲换前称也。欧公志奎墓云,公在开封以严为治,京师之氏至私以俚语目公,且相戒曰是不可犯也,囹圄为之数空,而至今之人犹或目之。欧公所谓俚语必诗话所载者也,然后世读之,安能知其意邪?删之可也。
  
  欧公赞唐太宗始称其长,次论其短,而终之曰然,春秋之法常责擞谙驼撸此一然字,甚不顺。公意本谓太宗贤者,故责硕,若下然字,却是不足贵也,必以盖字乃安。世人读之皆不觉,会当有以辨之者。又云自古功约媛。由汉以来未之有也,既曰由汉以来,则自古字亦重复。
  
  欧公多错下其字。如唐书?艺文志云,六经之道,简严易直而天人耍故其愈X而益明。宰谠拊疲耻见屈于正论,而忘受欺于奸谀,故其疑萧复之轻已,谓姜公辅为贾直而不能容薛奎墓志。夫遭时之士,功烈于朝廷,名誉光于竹帛,故其常视文章为末事。V子o墓志云,时发愤闷于歌诗,又喜行草书,皆可爱,故其虽短章醉墨落笔,争为人所传。尹师鲁墓志云,所以见称于世者,亦所以取嫉于人,故其卒穷以死。此等其字皆当去之。五代史?蜀世家论云,龙之为物,以不见为神,今不上于天而下见于水中,是失职也,然其一何多欤?然其二字尤乖戾也。
  
  欧公志V子o墓云,短章醉墨落笔,争为人所传,争字不妥。
  
  张九成云欧公五代史论多感叹,又多设疑。盖感叹则动人,设疑则意广,此作文之法也。慵夫曰:欧公之论则信然矣,而作文之法不必如是也。
  欧公散文自为一代之祖,而所不足者精洁峻健耳。五代史论曲折太过,往往支离蹉跌,或至涣散而不收,助词虚字亦多不惬,如以绞兰衣塾壬跻病
  
  湘山野h云,谢希深、尹师鲁、欧阳永叔各为钱思公作河南驿记,希深仅七百字,欧公五百字,师鲁止三百八十余字。欧公不伏在师鲁之下,别撰一记,更减十二字,尤完粹有法。师鲁曰:欧九真一日千里也。予谓此特少年豪俊一时争胜而然耳,若以文章正理论之,亦惟适其宜而已,岂以是为贵哉?盖简而不已,其弊将至于俭陋,而不足观也已。
  
  欧公谢枝勘启云,脱绚组之三十简,编多前后之乖,并盘庚于一篇文章,有合离之异,以仲尼之博学犹存。郭公以示疑,非元凯之勤经,孰知门王而为闰,其举讹舛之类,初止于是,盖亦足矣。而播芳大全载董由谢正字启穷极搜抉,几二千言,此徒以该瞻夸人耳,岂为文之体哉。
  
  邵公济云,欧公之文和气多,英气少;东坡之文英气多,和气少。其论欧公似矣,若东坡岂少和气者哉,文至东坡无复遗恨矣。
  
  赵周臣云,党世杰尝言文当以欧阳子为正,东坡虽出奇,非文之正,定是谬语。欧文信妙,讵可及坡,坡冠~古今,吾未见其过正也。
  
  冷斋夜话载东坡经i记事,荆公爱之,至称为人中龙,苕溪辨之,以为坡平时?切介甫极多,彼不能无芥蒂于,则未必深喜其文,疑冷斋之妄。予观坡在黄州E李书曰:闻荆公见称经i文,是未离妄语也,便蒙印可,何哉?然则此事或有之,二公之趣固不同。至于公论岂能遂废,而苕溪t以私意量之邪?李定鞫子瞻狱必欲置诸死地,疾之深矣,然而出而告人,以为天下之g才,盖叹息者X之,而何疑于荆公之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