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素与公争名,故多讥戏之语,而邻几,猥h之,予不得不辨。
  
  
  
  
  滹南遗老集卷之三十四 文辨一
  
  相如上林赋设子虚使者、乌有先生以相难E,至亡是公而意终,盖一赋耳。而萧统别之为二,统不足怪也。至迁、固为传,亦曰:上览子虚赋而善之,相如以为此乃诸侯之事,故别赋上林,何哉?岂相如赋子虚自有首尾,而其赋上林也复合之为一邪?不然。迁、固亦失也。
  
  张衡二京,一赋也,而文选析为二首;左思三都一赋也,而析为三首。若以字数繁多,一卷不能尽之,则不当称某京某都,而各云一首也,岂后人编辑者之误,而不出于统欤?然世说载庾亮评庾阐南都赋谓可以三,二京而四,三都又何也。
  
  晋、宋书载渊明归去来辞云,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字(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皇皇欲何之。已矣乎之语,所以便章而为断,犹系曰乱曰之类,则与上文不相属矣,故当以时字之字为韵,其留字偶与前休字相协而已。后之拟者自东坡而下,皆杂和之,然则果孰为韵邪?近见陶集作能复几时此为可从,盖八字自是两句耳,然陶集云胡为乎遑遑兮欲何之,殆不可读,却宜从史所载也。
  
  刘禹锡问大钧赋云,楚臣天问不,今臣过幸一献三售,上二句脱两字。何卜赋云,时乎时乎,去不可邀,来不可逃,淹兮孰含操。夫操所以对含也,上当脱三字。又云堇之毒豕苓,鸡首之贱毛,亦有脱误处。禹锡集、文粹所载皆然,安得善本而考之。
  
  东坡杞菊赋云,或糠核而瓠肥,或梁肉而墨瘦,诸本皆同。近观秘府所藏公手书,此赋无瓠墨二字,固当胜也。
  
  东坡诗论,其末云,嗟夫天下之人欲观于诗,其必先知夫兴之不可与比同,则诗之意可以意晓而无劳。而其中又有云,嗟夫人下之人欲观于诗,其必先知比兴,此十六字盖重复也,不惟语言为赘,其于上下文理亦自间断,此灼然可见,而诸本皆无去之者,盖相承其误而未尝细考也。
  
  左氏文章不复可议,惟状物论事,辞或过繁,此古今之所知也。如韩原之战,晋侯\,郑驷庆,郑以其非土产而之,言其进退,不可周旋,不能足矣。至云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胍偾兴,外强中干,何必尔邪。
  
  左氏书晋败于,军士争舟,舟中之指可掬。献帝纪云,帝渡河,不得渡者皆争攀船,船上人以刃^断其指,舟中之指可掬。刘子玄称邱明之体,文虽缺,理甚昭著,不言攀舟以刃断指,而读者自见其事。予谓此亦太简,意终不完,未若献帝纪之为是也。
  
  洪迈容斋随笔云,石骀仲卒,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此檀弓之文也,今之为文者不然,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如之祁子,独不可曰:孰有执亲之丧而若此者乎?似亦足以尽其事,然古意衰矣。慵夫曰:迈论固高,学者不可不知,然古今互有短长,亦当参取,使繁省轻重得其中,不必尽如此说也。沐浴佩玉字实多雨(两)处。夫文章惟求真是而已,须存古意何为哉。
  
  邵氏云读司马子长之文茫然,若与其事相背戾。伯夷传曰:予登箕山,其上有许由冢,意果何在。下用骞笕缈汕螅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岁寒然后知松柏等语,殊不类其事,所以为宏深{古欤?视他人拘拘窘束一i武不敢外者,胆智甚薄也。慵夫曰:许由之事何K伯夷?迁特以其议国高蹈风义略等而传闻可疑,因附见耳,然亦不足为法也。若夫富贵不苟求岁寒知松嗟扔铮此正合其事矣,安得为不类?且为文者亦论其是非当否而已,岂徒以胆智为贵哉?迁文虽g,E拙亦多,不必皆可取也。邵氏之言太{而过正,将误后学,予不得不辨。
  洪迈云司马迁记冯唐救魏尚事,其始曰魏尚为云中守,与髋战,上功幕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臣以为陛下赏太轻,罚太重,而又申言之,曰且云中守魏尚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作之,重言云中守及姓名,而文势益遒健有力,今人无此笔也。予谓此唐本语,自当h,何K史氏之功,若以文法律之,则首虏差级,削爵罚作之。
  
  语宜移于前而前,语复换于后乃惬,盖始言者其事,而申言者其意,次第当如此耳。重言官职姓名,其冗复,吾未见其益健也。宋末诸儒喜为{论,而往往过正,讵可尽信哉?
  
  洪迈云,文之繁省者各有当。史记?卫青传云,校尉李朔、校尉赵不虞、校尉公孙戎奴,各三从大将军获王,以以(千)三百户封朔为h轵侯,以千三百户封不虞为随成侯,以千三百户封戎奴为从平侯。前汉书但云校尉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各三从大将军,封朔为h轵侯,不虞为随成侯,戎奴为从平侯,减史记二十三字,然不若史记为朴赡可喜。予谓此不足论,若欲较之,则封户之,当从史记,而校尉之称汉书为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