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甚类杨子云,盖欲成一家言尔。然元明自处甚{,自负甚大,子云岂其所屑为哉!区区之见多有未合,恨无由相与细讲,以归于至一。姑记其一二如左。
  五六、“一阴一阳之谓道”,吾夫子赞易语也。元明云“自其一阴一阳之中者谓之道”,然则圣人之言,亦容有欠缺处邪?殆不然矣。
  五七、易卦三百八十四爻,中正备者六十有四,中而不正者亦六十有四,正而不中者百二十有八,不中不正者亦百二十有八。元明云“吾观于大易,而知道器之不可以二也。爻之阴阳刚柔,器也。得其中正焉,道也。”其说器字甚明,然但以得其中正者为道,不过六十四爻而已,余爻三百二十以为非道,则道器不容于不二矣。如以为道,则固未尝得其中正也。不识元明果何以处之邪?
  五八、元明言“犬牛之性,非天地之性。”即不知犬牛何从得此性来?天地间须是二本方可。
  五九、所谓理一者,须就分殊上见得来,方是w切。佛家所见亦成一片,F始终不知有分殊,此其所以似是而非也。其亦尝有言,“不可笼统w如,瞒Y佛性”,大要以警夫顽空者尔,于分殊之义初无干h也。其以事为障,又以理为障,直欲扫除二障乃为至道,安得不为笼统、瞒Y乎?陈白沙谓林缉猎弧八估砦抟淮Σ坏剑无一息不运,得此把柄入手,更有何事!”其说甚详。末乃云“自兹以福更有分殊处合要理会。”夫犹未尝理会分殊,而先已“得此把柄”,愚恐其未免于笼统瞒Y也。况其理会分殊工夫,求之所以自学,所以教人,皆无实事可见,得非欲稍自别于禅学,而姑为是言邪?湛元明为作改葬墓碑,并“合要理会”一句亦不用,其平日之心传口授,必有在矣。
  六、白沙诗教开卷第一章,乃其病革时所作,以示元明者也。所举经书不过一二语,而遂及于禅家之杖喝。何耶?殆熟处难忘也。所云“莫杖莫喝”,只是掀翻说,盖一悟之后,则万法皆空,有学无学,有觉无觉,其妙旨固如此。“金针”之譬亦出佛氏,以喻心法也。“谁掇”云者,殆以领悟者之鲜其人,而深属意于元明耳。观乎“莫道金针不传与,江门风月钓台深”之句,其意可见。注乃谓“深明正学,以辟释氏之非。”岂其然乎!“溥博渊泉而时出之”,道理自然,语意亦自然。曰“藏而后发”,便有作弄之意,未可同年而语也。四端在我,无时无处而不发见,知皆扩而充之,即是实地上工夫。今乃欲于“静中养出端倪”,一味静坐,事物不交,善端何F发见?遏伏之久,或者忽然有见,不过虚灵之光景耳。“朝闻夕死”之训,吾夫子所以示人当汲汲于谋道,跫肝薷捍松。故程子申其义云“闻道,知所以为人也。夕死可矣,是不虚生也。”今顾以此言为处老处病处死之道,不几于侮圣言者乎!道乃天地万物公共之理,非有我之所得私。圣贤经书明若日星,何尝有一言以道为吾,为我?惟佛氏妄诞,乃曰“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今其诗有云“无穷吾亦在”,又云“玉台形我我何形?”“吾”也,“我”也,注皆指为道也,是果安所本邪?然则所谓“u觉便我大而物小,物有尽而我无尽”,正是惟我独尊之说。姑自成一家可矣,必欲强合于吾圣人之道,难矣哉!
  六一、杨方震复余子积书有云:若论一,则不徒理一,而气亦一也。若论万,则不徒气万,而理亦万也。此言甚当,但“亦”字稍觉未安。
  六二、人呼吸之气,即天气之气。自形体而观,若有内外之分,其实一气之往来尔。程子云“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即气即理皆然。
  六三、蔡介夫中庸蒙引论鬼神数段极精,其一生做穷理工夫,且能力行所学,盖儒林中之杰出者。
  六四、老子五千言,诸丹经莫不祖之。详其首尾,殊未见其有不合者。然则长生久视之道,当出于老子无疑矣。
  六五、魏伯阳ね契,将六十四卦翻出许多说话,直是巧,其实一字也无所用。故有教外别传之说。后来张平叔说得亦自分明,所谓“工夫容易药非遥,说破人须失笑”是已。使吾朱子灼知其为可笑,其肯留意于此乎?然朱子之考订此书,与注楚辞一意,盖当其时,其所感者深矣,吾党尤不可不知。
  六六、ね契有彭晓、陈显微、储华谷、阴w人、俞琰、陈致虚六家注,皆能得其微旨。内俞注最佳,次则二陈,阴注似乎意未尽达,盖秘之也。储注甚简,中间却有眼目。彭注亦未甚明。又有无名氏二家注,一家专言内事,一家以傅会炉火之术,失之R矣。俞有易外别传一卷,亦佳,其言大抵明备而含蓄,此所以优于他注也。
  六七、读ね契发挥,到“蟾蜍与兔魄,日月无双明”,下方出呼吸二字,要之,金丹作用之妙,不出呼吸二字而已。如不识此二字之为妙,皆惑于他岐者也。
  六八、仙家妙旨,无出ね契一书,然须读悟w篇首尾贯通而无所遗,方是究竟处也。悟w篇本是发明仙家事,末乃致意于禅,其必有说矣。然使w能到得究竟处,果何用乎?
  六九、神仙之说,自昔聪明之士,鲜不慕之。以愚之愚,早亦尝究心焉,后方识破,故详举以为吾党告也。天地间果有不死之物,是为无造化矣,诚知此理,更不必枉用其心。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