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溢帙盈箱,徒费笺翰。苟蔑而不语,则 误后学。习是用略举纲条,余可三隅反也。

◇吴都赋

《吴都赋》曰:“且有吴之开国,造于太伯,宣于延陵,盖端委之所彰,高 节之所兴。”臣延济曰:“太伯、延陵,端其志操,委弃其位,以存让体,是兴 高节也。”明曰:“据赋文,是双关覆装体。以‘端委所彰’,覆太伯,‘高节 所兴’,覆延陵,宜于‘所彰’下注太伯之德,解端委之事,‘所兴’下注延陵 之德,释高节之文。不宜将二人之事,混同而注之。且释端委之意,殊非经典。 按《左传》曰:‘太伯端委以治《周礼》’。杜元凯《注》曰:‘端委,礼服也’。 颖达曰:‘端,玄也。委者,长垂于地也’。赋言太伯造成国邑,服玄端之衣以 行周礼,彰显先王之风化于吴国也。《左传》又曰:‘公子光弑王僚,以国让延 陵季子。季子曰:圣达节,次守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达,敢失守乎弃其室 而耕于野,遂舍之。’赋言延陵以此高尚之节,宣播谦让之风,以兴盛吴国。非 谓自兴高节也。”赋又曰:“建至德以创鸿业,世无得而显称。”臣延济曰: “言我吴都后建,立延陵太伯之德,以创大业,代无得而称美者。”又曰:“由 克让以立风俗,轻脱屣于千乘。”臣周翰曰:“言吴能建太伯延陵让节,以成风 俗。盖谓让千乘之重,如脱屣也。”明曰:“此文亦双关体。云‘建至德以创鸿 业,世无得而显称’者,此独论太伯之德耳。太伯建立至德,以开创吴国之大业。 其德浩大,故代人无可得而称。《论语》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三以天下让, 民无得而称焉,是也。’且延陵非创业之主,注不得兼言延陵之德也。其‘由克 让以立风俗,轻脱屣于千乘’,此则论延陵之德也。言延陵让国而耕于野,是其 克让轻千乘也。注不得兼言太伯之德,以致混淆。”赋又曰:“外失辅车唇齿之 援。”臣向曰:“辅,陪乘也。吴蜀相资犹陪乘,以唇齿为内外。”明曰:“按 《左传》云:‘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先儒皆以‘辅’为颊辅,‘车’谓牙车。 此注云陪乘,非也。”或云“《诗》云‘其车既载,乃弃尔辅’,则是车之与辅, 亦相依之物,有何不可而子非之,其有说乎?””《易》云:‘咸其辅颊舌’, 孔颖达曰:‘辅颊俱为口旁之肉,辅是口旁之肉’。则为牙车唇齿,四者同类, 相依而存,阙一不可。以喻二国更相表里,乃得俱全。若以辅为陪乘,则车为载 物之事,辅为御车之人也。人之与车非相类,不可以喻二国,故陪乘非也。”

◇支P藻

《灵光殿赋》曰:“云P藻。”臣向曰:“‘P’,梁上柱。‘’,义 手也。”明曰:“按《尔雅?释宫》云:‘槲街P’,郭璞曰:‘薄栌也薄, 柱头也;栌,斗也’。又云‘n<厂留>谓之梁,其上楹谓之’。郭璞云: ‘侏儒柱也’。臣向不依《尔雅》之文,臆为其说。且上文‘枝撑杈桠而邪据’, 周翰曰:‘枝撑,梁上交木’。‘交’即义手也,何得更以‘’为义手违经背 义,乖谬之甚。”

◇滥觞

《江赋》云:“初发源乎滥觞。”周翰曰:“‘滥’谓泛滥水流貌,‘觞’, 酒杯也。谓江之发源,流如一杯也。”明曰:“周翰以‘觞’为酒杯则是也。然 以其流水如一杯之多,则非也。何者且‘滥’非水流之貌,‘监’者,泛也。言 其水小,裁可浮泛酒杯耳。”

◇岂鲜辉于阳春

《雪赋》云:“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辉于阳春?”臣铣曰:“‘鲜’, 寡也。雪之光辉,岂寡于阳春也?”明曰:“下文云‘玄阴凝冱,不昧其洁,太 阳辉耀,不固其节’,则‘鲜’谓鲜明也,言雪当见曰而消,不能鲜明光辉于阳 春也。”

◇畴德瑞圣

《赭白马赋》云:“实有腾光,吐畴德瑞圣之符焉。”臣良曰:“‘畴’, 昔也,言昔帝之德,有瑞圣之符焉。”明曰:“‘畴’,等也,言焉可以等齐君 子之德,祥瑞圣人之道也。”

◇璋特达

郭璞《游仙诗》曰:“圭璋虽特达,明月难暗投。”臣延济曰:“‘特达’, 美貌。”明曰:“按朝聘之礼,有璋璧琮。璧琮则加束帛,然后能达。而璋 德重,可以独行,故曰特达。《聘礼》云:‘圭璋特达,德也’。此诗之意,言 君子虽有才德,不假外助,然亦不可仕于乱代,如明月之珠,不可以暗中投人也。”

◇昔闻东陵瓜

阮籍《咏怀诗》曰:“昔闻东陵瓜,近在青门外。”臣延济曰:“故秦时东 陵侯邵平,种瓜于青门外。其瓜甚美,以供宾也。”明曰:“按嗣宗此诗,是遭 乱代,思深居远害,故以瓜喻之。言邵平种瓜,不能深远,近在青门之外,又色 妍味美,遂为人所食。故下云‘五色耀朝曰,嘉宾四面会。膏火自煎熬,多财 为患害’,意言人遭代乱,苟逞才露颖,必为时所害,如美瓜膏火之自丧矣。而 延济不喻此义,‘种瓜以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