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左传》曰:“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杜元凯曰: “金鼓以佐士众之声气也。”明曰:“非也。按上文云‘三军以利用’,下文云 ‘声盛致志’,则是金鼓所以佐士众之气。若谓佐士众之声气,则于文理乖矣。”

◇葛庇本根

文七年乐豫曰:“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根本无所庇荫矣。葛 犹能庇其本根。”杜《注》云:“葛之能蔓繁茂者,以本根庇荫之多也。且庇 荫者,自上及下之辞也。”此理炳明,不注亦得。

◇文马

宣二年,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杜《注》曰:“画马为 文,四百匹也。”明曰:“杜说非也。文马者,马之毛色自有文彩,重其难得。 若画为文,乃是常马,何足贵乎?”

◇吉人

宣五年《左传》云:“郑文公有贱妾曰燕,而生穆公。石癸曰:‘吾闻 姬耦,其子孙必藩。,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明曰:“石癸所言, 是论‘’字之义。义即当时‘’救俗髻ィ后代改之九。若当是九, 安得吉人之语乎故是知九者,失其义也。”

◇敝邑之幸

成二年,齐宾媚人对晋人曰:“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 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杜《注》曰:“言完全之时,尚不敢违晋,今 若不幸,即久也。”明曰:“杜《注》误也。今寻其辞意,言背城一战,战若 幸胜,尚当窘命;若不幸而败,固不敢不服也。幸一战而获胜,非谓完全之时 也。”

◇两观

定二年,雉门及两观灾,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赵子曰:“复作两观, 讥仍旧也。其意言诸侯无两观,有者,僭天子也。今因天灾,宜废之。”明曰: “按左氏及《毛诗》、《礼记》,天子有灵台,诸侯有观台。灵台者,别地为之, 观台者,因门为之。凡台望云物,如灾祥、水旱,逆为之备,不可无也。《左传》 曰:‘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礼运》曰:‘天子诸侯台门, 大夫不台门’,此以崇为贵也。台门即两观也。由此言之,诸侯之有两观,亦以 明矣。”或曰:“鲁以周公,故得有两观。其馀诸侯,不当有也。”答曰:“若 后者复作是也,又何讥乎?”又曰:“非讥何以书也?”答曰:“《春秋》之义, 有褒而书者,有贬而书者,有讥而书者,非褒贬讥而书者,有国之大事法合书者。 即此‘新作雉门及两观’,及僖二十年‘新作南门’之类也,于法自当书,非由 讥也。且两观与雉门同文,岂雉门亦不当作邪据此诸文,则赵子言非也。”

○《礼记》

◇宿离不贷

《月令》云:“命太史司天历,候曰月星辰,宿离不货。”孔颖达曰:“ ‘离’读为‘俪’,犹配偶也,言太史之官使冯相氏、保章氏常在候,不得怠慢, 不觉天文之变异。”孔颖达之解谬之甚也。且经云“曰月星辰宿离不货”(阙四 字),字不当系于冯相、保章也。且冯相、保章,即太史之官,何故将特在星辰 之下乎今以星谓二十八宿也,辰谓曰月之舍也;宿、留、止、离经历,言天子命 太史之官,历候曰月星辰即留止所经历为祥为灾,无令差贷。《诗》云:“月离 于毕,俾滂沱矣。”《书》云:“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月之拘牵则以风雨, 其此之谓乎而颖达以宿离为冯相保章同宿配偶,是其不顾经文,妄为穿凿。

◇占兆审卦

《月令》曰:“命有司衅龟策,占兆,审卦吉凶。”孔颖达曰:“有司,太 史之官。杀牲以血涂之曰‘衅’,使之神也。策,蓍也。占兆,谓卜兆之书也。 非但衅其蓍龟,兼衅此占兆之书。不言衅占兆者,蒙上文也。卦,筮卦也。《易》 有六十四卦,或吉或凶,但审省之而已,以其筮短龟长,贱于龟兆故也。”明曰: “按《周礼》,‘龟人上春衅龟’,无‘衅占兆’之文,而颖达解《月令》言兼 衅占兆之书,非也。且兆词存于竹帛,何容以血涂之哉《博雅》云:‘占,瞻也’。 《尔雅》云:‘占,视也’。则是‘占’之为言,系人不系兆也,正与‘审’字 义同。以兆卦各有吉凶,虑其差谬,故因衅龟策之时,占视其兆,审省其卦也。 ‘兆’,下不言吉凶者,以其文系总以吉凶结之也。云筮短龟长,此《左传》文 也,颖达既误解衅兆不衅卦,故引《左传》证之。按僖五年《左传》云:‘晋献 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倔摺2啡嗽唬后叨坦瓿ぃ 不如境ぁ0础兑住分为书,《河图》出文,经三圣人,有天道广大悉备,未有 龟卜之书,若斯之盛也,岂短贱于龟乎?”或曰:“既不短于龟,何以故立骊姬 而筮之吉乎?”答曰:“必非。应筮亦不吉,但卜人不善占筮,谓之为吉耳。亦 犹穆姜初往东宫而筮之,遇《艮》之《随》,史曰:‘随其出也’。姜氏自占之, 曰:‘不然,必死于此,不得出矣’。其后穆姜竟卒于东宫。又南蒯将逐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