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一书即肯来耶?是张良假之者也,后不言之可知矣。予又意不应各书详载如此,而《齐东野语》复辨如彼,《东观余论》又辨园当作圈最详,则尚当有之也。又北齐徐伯珍弟兄四人,白首相对,亦号四皓。
  ○船舟之多名矣,未闻有舟之神名。梁简文《船神记》谓:名鸿耳。《北户录》又呼为孟公、孟姥。古有辑濯丞印,辑濯,舟官名。
  ○汉字会意错郑重,《王莽传》“非皇天所以郑重降符”云,意犹言频烦,世以尊重会之。偃蹇,相如《子虚赋》“掉指挢以偃蹇兮”,注曰:委曲貌,世以不得意会之。皆误矣。乾没,《张汤传》“始为小吏乾没”。师古曰:乾音干,遂以财货干人而没之。又以干心没入官也。殊不知射利成败,故如淳曰:“豫居物以待之,得利为乾,失利为没也。”阴重,《周仁传》“其人阴重不泄”,谓暗密性重而不泄人言,或以为阴囊重大而不泄,可笑可笑。
  ○谚语解扌兜踏,取桔槔取水之义,上以手扌兜而入,下以脚踏而出,谓其辗转不散乱也,借人之难理会意。邋遢。《海篇》云:行歪貌。借为人鄙猥糊涂意也。{鑫车}{轰金}二字,虽《海篇》亦不载,今《俗字集》上有之,谓作事轩昂太过之意。予有《杂字》一册,乃宋刻也,似此等语皆出宋时。故《山谷集》中有{隹大}、{吉天}、B25苴、亻、B26、铳、B27等字,多谓蜀语也,义皆如今时之解;亻且、亻、B26谓物不益蠲也,《海篇》亦曰:恶也,不知何意。措大为秀才者,以其举措大道也。
  ○销金锅吾杭西湖盛起于唐,至南宋建都,则游人仕女,画舫笙歌,日费万金,盛之至矣。时人目为销金锅,相传到今,然未见其出处也。昨见《一竹枝》词,乃元人上饶熊进德所作,乃知果有此语。词云:“销金锅边玛瑙玻,争似侬家春最多,蝴蝶满园飞不去,好花红到剪春罗。”
  ○铜柱考铜柱,汉马援所立,在交趾,闻今石培其下。唐《南蛮传》云:“明皇时,诏何履光定南诏,取安宁城及盐井,复立马援铜柱。”又史云:元和中,马总为安南都护,又建二铜柱于故处,著唐德以表伏波之裔。《五代史》云:天福间,楚马希范平群蛮,自谓伏波之后,立铜柱于溪州。共四次也。《太平御览》俞益期笺曰:马文渊昔立铜柱于林邑,遗兵数十,号曰马流。今柱没海中,赖此民以识故处。据此,则今所有,必何履光、马总者也,故云复立故处;希范者,又在溪州矣。若今大理府者,乃铁柱也,每岁民帖金以邀福,故似铜,此蒙氏所立。又尝闻有谶云:“铜柱折,交人灭。”此必指伏波所立之地耳。
  ○诗文托名昔宋太史景濂辨廉仁公勤四箴,乃王迈实之之作,但西山爱此四铭,特揭座右。自赵松雪误言为西山之作,世遂成讹也,辩证甚悉。今《西山集》第二十卷中,果自言其所以,奈何一讹之后,虽名人学士,不复知也。如杜律虞注,乃元季京口进士张伯诚所注,今山西所刻七言注解,黄海亭后跋,已悉之矣。《剪灯新话》乃杨廉夫所著,惟后《秋香亭记》,乃瞿宗吉撰也,观其词气不类可知矣。《香奁集》鄙亵者非杨廉夫,乃韩致光之诗。然三者非欲借重于人,则一时刊误,亦到今尚有未知者。
  ○堂帽唐祭今之纱帽,即唐之软巾,朝制但用硬盔列于庙堂,谓之堂帽;对私小而言,非唐帽也,唐则称巾耳。宗庙之路曰唐,谓设祭于庙之中道,故云唐祭,非堂祭也。
  ○夫子貌似阳虎子畏于匡。注以“貌似阳虎”,欠注貌之所以似者。夫人如蒙<鬼其>,虎亦如蒙<鬼其>故也。纬书以为非貌似阳虎,阳虎家臣颜高,后为孔子弟子,因御车于前,匡人见而欲诛之。恐非也。
  ○孔溪不知诗义庆历中,西师未解,晏元献大雪会饮,欧文忠席上有“须怜铁甲冷彻骨,四十余万屯边兵”之诗。《孔溪谈苑》以为似寻闹也,且引韩昌黎《赴燕裴度》诗为证,殊不知韩诗亦有讽意,如曰“园林穷胜事,钟鼓乐清时”,正见清时乃可穷胜事也。又如白乐天雪宴有“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杜子美《云安陪诸公宴》有“万国皆戎马,酣歌泪欲垂”,皆具乐以天下之情。是孔溪不知作诗之义也。
  ○东窗事犯岳武穆戏文,何立闹丰都,世皆以为假设之事,乃为武穆泄冤也。予尝见元之平阳孔文仲有《东窗事犯乐府》,杭之金人杰有《东窗事犯》小说,庐陵张光弼有《蓑衣仙》诗;乐府小说,不能记忆矣,与今所传大略相似。张诗有引云:“宋押衙何立,秦太师差往东南第一峰勾干;恍惚人引至阴司,见秦对岳事,令归告夫人东窗事犯矣。复命后,因即弃官学道,蜕骨今在苏州玄妙观,为蓑衣仙也。”据此,数人实有是事可知矣;否则,何铸子孙世为青盲,而罗汝楫之子,鄂州一拜岳庙,即不起。岂非其证欤?洋洋赫赫,如此大事,果无报欤?若《夷坚志》载何仙无押衙之说,恐或遗之也。
  ○三国宋江演义《三国》、《宋江》二书,乃杭人罗本贯中所编。予意旧必有本,故曰编。《宋江》又曰钱塘施耐庵的本。昨于旧书肆中得抄本《录鬼簿》,乃元大梁钟继先作,载元、宋传记之名,而于二书之事尤多,据此尤见原亦有迹,因而增益编成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