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殊不知亦山茶也,故古诗有“浅为玉茗深都胜,大曰山茶小海红”。则知今宝珠乃都胜,粉红者为玉茗,大朵为山茶,小朵为海红矣。若《格物论》所载,其名尚多,然耳目所接,不过四种,观其论曰:皆粉红色是耳。惜杨升庵于《丹铅》,亦曰未详为何花。○考古图《铁围山丛谈》载:《考古图》乃李公麟伯时所著,今《考古图》乃吕大临者。意元丰至元蹋年既不远,大临亦非盗人之名者,况有蔡绦之序可证。或另有一书,不可知。
  ○坡居差记《深雪偶谈》纪东坡居阳羡,士人邵民瞻为之买宅,坡卜吉入居有日。后同邵行,闻老妪之哭而问之,妪曰:“百年之宅,因子不肖,一旦售人;吾今日迁徙,故泣也。”遂焚券还之。然既曰卜吉入居矣,何又曰今迁徙耶?即使上文言差,坡翁故不识卖主矣,邵不识耶?邵或不识其老妪矣,不识其居耶?且邵又推扉而见老妪,何茫然亦答坡悯其泣而问耶?前后文义乖错,言非遗逸,事必纪误无疑。
  ○用字不同古之列国,制字各有不同;古之治经,各有师承,或尊其师之所传,或因其地之所传,以成一家之学,故字有不同也。如伏羲一人也,而《系辞》、《世纪》作包牺,《汉律历志》作炮牺,《通历》作庖牺,《左》昭公十七年注、《庄子 大宗师》、《扬子 问道》、班固《东都赋》皆作伏羲,《扬雄传》作宓牺,后《蔡邕》、《张衡传》作羲皇,《荀子 成相》作伏戏,《前汉》作宓戏。呜呼!一辞也,《汉 五行志》作乌埃《孔光传》作呜呼,《董贤传》、《礼记》、《大学》,并作於戏,《诗 烈文》作於乎。如萱草一物也,《毛诗》用谖字,《韩诗外传》、嵇康《养生论》用萱字,阮籍《咏怀诗》用讠宣字,《说文》用{艹宪}、{艹爰}、{艹爰}此三字。至于后世俗儒,往往训释又差者,秦昌朝《字谱》故云。案五方之俗,言语不同,历时既久,则有不相通晓者,毋足怪也,许慎《说文》之后,又有《玉篇》、《广韵》、《类篇》、《集韵》等,字书愈广,率皆兼载俗书,读其书者,往往不知本始,惟观许慎《说文解字》,可以概见。
  ○蔡京词予旧读《说郛》中蔡元长临卒前一日之词曰:“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回玉殿,几度宣麻,只因贪宠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意无此调,亦不成话,况蔡死时,止年八十,此必恶之者托名为之也。后见《宣和遗事》载京之事,亦有此词,乃《西江月》也,较之小说者反是,后月余而京卒,亦可谓谶也。《遗事词》曰:“八十衰年初谢,三千里外无家,孤行骨肉各天涯,遥望神京泣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漫繁华,到此翻成梦话。”
  ○钓齐泽耕富春讹予读汉《严光传》曰:“披羊裘,钓齐泽中,后不屈,归耕富春山。”今以钓台在富春,恐非也,故尝考其事起于梁顾野王《舆地志》曰:“桐庐县南有严子陵钓鱼处,石平,可坐十人,名为钓坛,成于唐。”梁肃钓台碑曰:“过富春,访先生遗迹”,则钓台在焉,宋范仲淹立祠祀之,后人遂名。今阅其地,两石对峙,自水至石,数十丈高也,野王所志,不言两台对峙,而曰石平,可坐十人,是止一处耳,则左右之石将孰是耶?梁、范二公,又因野王之志,而为碑、为祠矣;殊不知此野王不深思考索,急欲崇尚高节,遂以其地似台之石而志焉。故宋程淮有诗云:“高台岂是钓鱼处,要与人间学避名。”正此意也。又尝考宋之辅广云:“孙公守是邦,首疑范文正既为先生立祠,而碑刻不著,搜访久之,乃得唐兴元中户部郎崔儒所为纪于颓垣间,果言有田可力耕;而田且不存,命吏登山巅求之,深谷<谷牙>然,开为平畴,有泉注之,大旱不枯,袤二百亩,史所谓耕于富春山者,即此也;诘其主名,则为势家所有,公欲捐公帑以归田,卒不从,作诗伤之,名曰浩叹。”元黄缙有记云:“是时齐为郡而非国,遗迹漫不可考。”据是二说,则台处诚耕之地,钓处不可考矣,又岂非一明证也欤?
  ○小说小说起宋仁宗,盖时太平盛久,国家闲暇,日欲进一奇怪之事以娱之,故小说得胜头回之后,即云话说赵宋某年。闾阎淘真之本之起,亦曰:“太祖太宗真宗帝,四帝仁宗有道君”,国初瞿存斋过汴之诗:“有陌头盲女无愁恨,能拨琵琶说赵家。”皆指宋也;若夫近时苏刻几十家小说者,乃文章家之一体,诗话、传记之流也,又非如此之小说。
  ○古今注幼惟知崔豹《古今注》,后知伏虔亦有,而日华子又推广崔注者,亦同名;张显又有古今训故释,书文多不同。
  ○殿名殿名多取尊崇字样,然光武时,车驾入洛,幸却飞殿,马廖待罪铜柱,唐太宗宴五品于飞霜,皆非似殿。
  ○父咀《本草》序例上父咀二字,乃是粗末中吹去细末令均,故字从口,谓此亦未当,不若今细切之如父咀吹者之调和也,其文亦易晓,臣禹锡等看详父咀,即上文细切之义,与唐注商量斟酌,胥失之矣,序例中又谓有含味之意,亦非,此盖又不与韩文含英咀华同也。
  ○苏杭湖谚曰:“上说天堂,下说苏杭。”又曰:“苏湖熟,天下足。”解者以湖不逮于杭,是矣。又解苏在杭前,乃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