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躁進以求名也。
  靈源曰。鍾山元和尚。平生不交公卿。不苟名利。以卑自牧。以道自樂。
  此節明務實存真。鍾山元即蔣山贊元禪師。靈源和尚述他平生行業。以警後學。謂元和尚生平以來。不欲交結公卿士大夫。不苟求聲名利養惟獨以謙卑自牧。易象曰。謙謙君子。卑以自牧。卑者。謙之至也。以養道自樂。不願出世為人也。
  士大夫初勉其應世。元曰。苟有良田。何憂晚成。第恐乏才具耳。
  此節明自足之樂。士大夫喜其為人高蹈。勸勉應緣世間。元曰。凡學者果有良美之田。苗豐子實。雖遲亦妙。何憂晚成。以良田喻人所守之道。第但也。但恐乏才智器具耳。
  荊公聞之曰。色斯舉矣。翔而後集。在元公得之矣(贅疵集)。
  此節出判美之詞。荊公聞元和尚此語曰。色斯舉矣。翔而後集。如鳥之為物也。見人顏色不善。則飄然而逝。廻翔審視至彈射不驚之處。而後集之。謂在元公之見機。亦如此也△有良田不憂晚成。是極受用處。著忙作麼。
  此篇言學道人。行難于悟守。當損己利人為要也。
  靈源曰。先哲言學道悟之為難。既悟守之為難。既守行之為難。今當行時。其難又過於悟守。葢悟守者。精進堅卓。勉在己躬而已。惟行者必等心死誓。以損己益他為任。若心不等誓不堅。則損益倒置。便墮為流俗阿師。是宜祇畏。
  謂世間學道人。惟有悟證自心最是難的。既悟矣又常常持守操修。所謂水邊林下。保養聖胎。猶為不易。既能守矣。又貴乎行。然至于行此道法。接引眾人。更為難中之難。何也。葢悟守者。精進不退。三年五載。自然打成一片。守之堅固超卓。不二其志。然此不過勉力修持。在我一身不懈不惰而已。惟行此道者。必要以平等心。堅固願。更須損己益人以為任。乃可為之。若使心不等誓不堅。損人益我。是顛倒行事。不惟不能光揚祖道。而自家亦墮為流俗阿師。其利害有如此者。須當祇敬而大畏之。祇。大也△行道之難。非粗心所知。惟登地菩薩始能究也。學者當細審而力行之可耳。
  此篇見古人有謙光導物之用。尤歉然不敢自恃也。
  靈源曰。東山師兄天資特異。語默中度。尋常出示語句。其理自勝。諸方欲效之。不詭俗則淫陋。終莫能及。求於古人中。亦不可得。然猶謙光導物。不啻饑渴。嘗曰。我無法寧克勤諸子。真法門中罪人矣。
  靈源和尚舉演祖為人之實行。以勉後學。謂東山師兄。所稟之天資。挺特而卓異。或語或默。皆中法度。尋常出一言發一語開示于人。其義理自然超勝。設若諸方欲效之者。不是詭譎鄙俗之言。則為淫蕩狹陋之語。竟莫有能及之。不惟同時者不能及。求于古人中亦不可多得。雖然如是。尚猶謙光導物。不異如饑如渴。嘗曰。我無道法。寧。豈也。克。能也。豈能策勤于諸子。既不能策進學人。可謂真法門中罪人也△如此人品。須知淵源而有本。濶大而無方。不是常人學得的。古人集此以為法式。讀之應生珍重。
  此篇教住持要行解相應。無沾沾於聲利也。
  靈源道學行義。純誠厚德。有古人之風。安重寡言。尤為士大夫尊敬。
  此節述露源生平行實。謂師所證之道。所操之學。所行之義。一味真純誠實。不雜不妄。其德至厚。真有上古風規。尋常起居之間。安重寡言。更為士大夫之所尊敬。
  嘗曰。眾人之所忽。聖人之所謹。況為叢林主。助宣佛化。非行解相應。詎可為之。要在時時檢責。勿使聲名利養。有萌於心。儻法令有所未孚。衲子有所未服。當退思修德。以待方來。未見有身正。而叢林不治者。
  此節復明師教行解相應。師每向人曰。大凡眾人放心縱意忽略之處。却是聖人至謹至慎之地。況為一叢林主人。元是助宣佛化。若不是行解相應。豈敢輕易為之。要在時時自加檢責。切不可使聲名利養。有萌動于心。如此細心守持。猶或所行之法令人有所未孚。孚。信也。衲子有所未服。自當退思深修道德。不可抑人從己。以待將來自有從化之時也。未見有身正。而叢林不治者。
  所謂觀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誠實在茲(記聞)。
  此節引德人以証實。所謂觀有德之人的容貌。使人心下染惡冰消者無他。其誠實在德而已○田子方名無擇。答魏文候曰。吾師東郭順子。候曰。子何故未嘗稱之。方曰。其為人也。真人貌而天。虗緣而葆真。清而容物。物無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無擇何足以稱之。出莊子外篇△能時時檢責。便是最上品人。人不從當責己。真妙劑也。
  此篇教人涵養勿暴。免招禍辱也。
  靈源謂圓悟曰。衲子雖有見道之資。若不深蓄厚養。發用必峻暴。非特無補教門。將恐有招禍辱。
  圓悟成都府昭覺寺佛果克勤禪師。彭州駱氏子。嗣五祖演禪師。謂凡為衲子者。雖則具有見道之資質。假若不肯深蓄厚養。發用出來。所作所為。必竟峻險暴虐。如此作為。非但無有補益于教化之門。吾恐異日必招禍害謗辱矣△衲子不可不慎。惟深蓄厚養。是真受用。躁進奚益。切宜加察。
  此篇教學者以誠信為本。不可斯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