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墨。何者是謗。況一字一字皆篇韻湊合而成。然則置一部篇韻在案。是百千萬億謗書無一時不現前也。何惑之甚也。雖然。此猶是對治法門。若知我空。誰受謗者。

  菩薩不現今時

  竊怪今時造業者多。信道者寡。菩薩既度生無已。何不分身示現。化誘羣迷。且昔佛法東流。自漢魏以迄宋元。善知識出世若鱗次。然元季國初猶見一二。近何寥寥無聞。如地藏願度盡眾生。觀音稱無剎不現。豈其忍遺未度之生。亦有不現之剎耶。久而思之。乃知菩薩隨願度生。眾生無緣則不能度。喻如月在天上。本無絕水之心。水自不清。月則不現。況今末法漸深。心垢彌甚。菩薩固時時度生。而生無受度之地。是則臨濁水而求明月。奚可得乎。

  曹溪不斷思想

  有誦六祖偈云。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生。菩提作麼長。揚揚自謂得旨。便擬縱心任身。一切無礙。坐中一居士斥之曰。大師此偈。藥臥龍能斷思想之病也。爾未有是病。妄服是藥。是藥反成病。善哉言乎。今更為一喻。曹溪之不斷百思想。明鏡之不斷萬像也。今人之不斷百思想。素縑之不斷五采也。曹溪之對境心數起。空谷之遇呼而聲起也。今人之對境心數起。枯木之遇火而煙起也。不揣己而自附於先聖者。試閒處一思之。

  根原枝葉

  末法人業經論。其所尚多在名繁相劇而難為記持者。義幽理晦而難為剖析者。文隱句澀而難為銷會者。以是騁辨。博誇新奇。而衲僧脚跟下一大事因緣置之罔聞。又寧知彼名相.義理.文句皆從此中流出。是則攻枝葉而昧根原。永嘉所以浩歎也。故曰。但得本。不愁末。祇恐時人於此信不及。放不下耳。

  種種法門

  譬如王師討伐。臨陣格鬥。以殺賊為全勝。而殺賊者。或劍或槊。或槌或戟。乃至矢石種種隨用。唯貴精於一技而已。以例學人。則無明惑障如彼賊人。種種法門如劍槊等。破滅惑障如獲全勝。是知無論殺具。但取殺賊。賊既殺已。大事斯畢。 所云殺具。皆過河筏耳。不務其大而沾沾焉。謂劍能殺人。槊不能殺。豈理也哉。參禪者譏念佛為著相。勵行者呵修定為落空。亦猶是也。故經云。歸元無二道。方便有多門。先德云。如人涉遠。以到為期。不取途中。強分難易。

  生死根本

  黃魯直曰。深求禪悅。照破生死之根。則憂畏淫怒無處著脚。但枯其根。枝葉自瘁。此至論也。但未明言孰為生死根者。又禪悅下要緊在照破字。若得禪悅。便謂至足。則內守幽閒。正生死根耳。須是窮參力究。了了見自本性。則生死無處著脚。生死無處著脚。憂畏淫怒何由而生。

  智慧

  增一阿含經。佛言戒律成就是世俗常數。三昧成就亦世俗常數。神足飛行成就亦世俗常數。唯智慧成就為第一義。則知戒定等三學。布施等六波羅蜜。唯智慧最重。不可輕也。唯智慧最先。不可後也。唯智慧貫徹一切法門。不可等也。 經云。因戒生定。因定發慧。蓋語其生發之次第。然而要當知所重。知所先。知所貫徹始得。雖然。此智慧者。又非聰明辨才之謂也。如前世智。當悟中說。

  行脚住山

  今人見玄沙不越嶺。保福不度關。即便端拱安居。眼空四海。及見雪峰三登投子。九上洞山。趙州八旬行脚。即便奔南走北。浪蕩一生。斯二者皆非也。 心地未明。正應千里萬里親附知識。何得守愚空坐。我慢自高。既為生死參師訪道。又何得觀山觀水。徒誇履歷之廣而已哉。正因行脚之士自不如此。

  山色

  近觀山色。蒼然其青焉如藍也。遠觀山色。鬱然其翠焉如藍之成靛也。山之色果變乎。山色如故。而目力有長短也。自近而漸遠焉。青易為翠。自遠而漸近焉。翠易為青。是則青以緣會而青。翠以緣會而翠。非唯翠之為幻。而青亦幻也。蓋萬法皆如是矣。

  惺寂

  止觀之貴均等尚矣。聖人復起。不能易矣。或有稍緩急於其間者曰。經言因定發慧。則止為要。以是相沿成習。修行之人多主寂靜。唯永嘉既為惺惺寂寂。寂寂惺惺之說。以明均等。而後文曰惺惺為正。寂寂為助。則迥然獨得之見。從古至今無道及者。自後宗門教人看話。以期徹悟。而妙喜呵默照為邪禪。正此意也。是故佛稱大覺。眾生稱不覺。覺者惺也。永嘉之旨微乎。

  真道人難

  凡人造業者百。而為善者一二。為善者百。而向道者一二。向道者百。而堅久者一二。堅久者百。而堅之又堅。久之又久。直至菩提心不退轉者一二。如是最後名真道人難乎哉。

  楞嚴

  天如集楞嚴會解。或曰。此天如之楞嚴。非釋迦之楞嚴也。予謂此語雖是。而新學執此。遂欲盡廢古人註疏。則非也。即盡廢註疏。單存白文。獨不曰此釋迦之楞嚴。非自己之楞嚴乎。則經可廢也。何況註疏。又不曰自己之楞嚴徧一切處乎。則諸子百家。乃至樵歌牧唱皆不可廢也。何況註疏。

  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