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于此,而不容惑忽,是谓之曰,安士敦乎仁也。
  
  《中秋拨闷用旧韵(二首)》:疏星围碧玉,秋气正平分。年光付流水,万物信乾坤。可怜清夜酌,尽是白头人。谁能天地外,别去觅乾坤。
  
  《与湛民泽(之九)》:自然之乐,乃真乐也。宇宙间复有何事。故曰,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白沙语要》:悠游自足,无外慕,嗒乎若忘。在身忘身,在事忘事,在家忘家,在天下忘天下。
  
  能以四大形骸为外物,荣之辱之,生之杀之,物固有之,安能使吾戚戚哉?
  
  《真乐吟效康节体》:真乐何从生,生于氤氲间。氤氲不在酒,乃在心之玄。行如云在天,止如水在渊,静者识其端,此生当乾乾。
  
  《湖山雅趣赋》:丙戌之秋,余策仗自南海循庾关而北,涉彭蠡,过匡庐之下,复取道萧山,(溯)桐江,(舣)舟望天台峰,入杭观于西湖。所过之地,盼高山之漠漠,涉惊波之漫漫,放浪形骸之外,俯仰宇宙之间。当其境与心融,时与意会,悠然而适,泰然而安,物我于是乎两忘,死生焉得而相干,亦一时之壮游也。迨夫足涉桥门,臂交群彦,撤百氏之藩篱,启六经之关键,于焉优游,于焉收敛,灵台洞虚,一尘不染,浮华尽剥,真实乃见,鼓瑟鸣琴,一回一点,气蕴春风之和,心游太古之面。其自得之乐,亦无涯也。出而观乎通达,浮埃之(蒙蒙),游气之冥冥。俗物之茫茫,人心之胶胶,曾不足以献其一哂,而况于权炉大炽,势波滔天,宾客庆集,车马骈填,得志者扬扬,骄人于白日;失志者戚戚,伺夜而乞怜。若此者,吾哀其为人也。嗟夫,富贵非乐,湖山为乐,湖山虽乐,孰若自得者之无愧怍哉?客有张(左王右票)者,闻余言,拂衣而起,击节而歌曰:屈伸荣辱自去来,外物于我何有哉?争如一笑解其缚,脱屣人间有真乐。余欲止而告之,竟去不复还。噫,斯人也,天随子之徒欤!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微斯人谁将与俦?
  
  “涵养”论
  
  《次韵庄定山谒孔庙》:水南新桃叶碧,山北亦放桃花红,乾坤生意每如此,万古不息谁为功。
  
  白沙廿七岁,从吴康斋学,吴康斋是明代理学的健将,颇注意身体力行的功夫,亲自参加田间劳动。白沙在他那里受过锻炼,受过批评。《明儒学案》记载道:陈白沙自广东来学,晨光才辨,先生手自簸谷,白沙未起,先生大声曰:“秀才若为懒惰,则他日何从到伊川门下,又何从到孟子门下。”
  
  《书玉枕山诗话后》:予年二十七,游小陂,闻其论学,每举古人成法,由濂洛关闽,以上达洙泗,尊师道,勇担荷,不屈不挠,如立千仞之壁,盖一代之豪也。
  
  《祭先师康斋墓文》:始焉知圣人之可学而至也,则因纯公之言而发轫。既而信师道之必尊而立也,则守伊川之法以迪人。……先生之教不躐等,由涵养以及致知,先据德而后依仁,下学上达,日新又新。启勿忘勿助之训,则有见于鸢鱼之飞跃;悟无声无臭之妙,则自得乎太极之浑沦。
  
  《复赵提学佥宪》所以白沙自叙为学的经过道:仆才不逮人,年二十七始发奋从吴聘君学,其于古圣贤垂训之书,盖无所不讲,然未知入出。比归白沙,杜门不出,专求所以用力之方,既无师友指引,惟日靠书册寻之,忘寝忘食,如是者亦累年,而卒未得。所谓未得,谓吾心与此理,未有凑泊吻合处也。于是舍彼之繁,求吾之约,惟在静坐。久之然后见吾心之体,隐然呈露,常若有物,日用间种种应酬,随吾所欲,如马之御衔勒,体认物理,稽诸圣训,各有头绪来历,如水之有源委也。于是涣然自信曰:作圣之功,其在兹乎。有学于仆者,辄教之静坐。盖以吾之所经历,粗有实效者告之,非务为高虚以误人也。
  
  《与林郡博(其六)》:终日乾乾,只是收拾此而已。此理干涉至大,无内外,无终始,无一处不到,无一息不运,会此则天地我立,万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矣。
  
  得此把柄入手,更有何事,往古来今,四方上下都一起穿纽,一齐收拾,随时随处,无不是这个充塞。色色信他本来,何用尔手劳脚攘。
  
  舞雩三三两两,正在勿忘勿助之间,曾点些儿活计,被孟子一口打并出来,便都是鸢飞鱼跃。若无孟子功夫,骤而语之以曾点见趣,一似说梦。会得虽尧舜事业,只如一点浮云过目,安事推乎。
  
  此理包罗上下,贯彻终始,衮作一片,都无分别,无尽藏故也。
  
  自兹以往更有分殊处,合要理会。毫分缕析,义理尽无穷,功夫尽无穷,书中所云,乃其统体该括耳。
  
  夫以无所著之心,而行于天下,亦焉往而不得哉。
  
  《与贺黄门(其六)》:心地要宽平,识见要超卓,规模要阔远,践履要笃实,能是四者,可以言学矣。
  
  《道学传序》:学者不但求之书而求诸吾心,察于动静有无之机,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