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置丞相御史太尉为三公。及武帝始改太尉为大司马。然武帝亦非是有意于复古,但以卫霍功高官大,上面去不得,故于骠骑大将军之上,加大司马以宠异之,如加阶官『冠军』之号尔,其职无以异于大将军也。及何武欲改三公,他见是时大司马已典兵,兼名号已正,故但去大字,而以丞相为司徒,御史大夫为司空。后汉仍旧改司马为太尉,而司徒司空之官如故。然政事归于台阁,三公备员。后来三公之职遂废,而侍中中书尚书之权独重,以至今日。」儒用略。

  君举说井田,道是周礼王制孟子三处说皆通。他说千里不平直量四边,又突出圆算,则是有千二百五十里。说出亦自好看,今考来乃不然。周礼郑氏自于匠人注内说得极仔细。前面正说处却未见,却于后面僻处说。先儒这般极仔细。君举于周礼甚熟,不是不知,只是做个新样好话谩人。本文自说「百里之国」,「五十里之国」。

  周礼有井田之制,有沟洫之制。井田是四数,沟洫是十数。今永嘉诸儒论田制,乃欲混井田、沟洫为一,则不可行。郑氏注解分作两项,却是。

  沟洫以十为数,井田以九为数,决不可合,永嘉必欲合之。王制孟子武成分土皆言三等,周礼乃有五等,决不合,永嘉必欲合之。

  「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又云:「凡千里,以方五百里封四公。」则是每个方五百里,甚是分明。陈乃云,方一百二十五里,又以为合加地、赏田、附庸而言之,何欺诳之甚!

  先生以礼钥授直卿,令诵一遍毕。先生曰:「他论封国,将孟子说在前,而后又引周礼『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说,非是。」直卿问:「孟子所论五等之地,是如何与周礼不合?」曰:「先儒说孟子所论乃夏商以前之制,周礼是成王之制,此说是了。但又说是周斥大封域而封之,其说又不是。若是恁地,每一国添了许多地,便着移了许多人家社稷,恐无此理。这只是夏商以来,渐渐相吞并,至周自恁地大了。周公也是不柰他何,就见在封他。且如当初许多国,也不是先王要恁地封。便如柳子厚说样,他是各人占得这些子地,先王从而命之以爵,不意到后来相吞并得恁大了。且如孟子说:『周公之封于鲁也,地非不足,而俭于百里;太公之封于齐也,地非不足,而俭于百里。』这也不是。当时封许多功臣亲戚,也是要他因而藩卫王室。他那旧时国都恁大了,却封得恁地小,教他与那大国杂居,也于理势不顺。据左传所说『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齐是恁地阔。诗『复周公之宇』,鲁是恁地阔。这个也是势着恁地。陈君举却说只是封疆方五百里,四维每一面只百二十五里;以径言,则只百二十五里。某说,若恁地,则男国不过似一耆长,如何建国!职方氏说一千里封四伯,一千里封六侯之类,极分明。这一千里,纵横是四个五百里,便是破开可以封四个伯。他那算得国数极定,更无可疑。君举又却云,一千里地封四伯外,余地只存留在那里。某说,不知存留作甚么?恁地,则一千里只将三十来同封了四伯,那七十来同却不知留作何用?」直卿曰:「武王『分土惟三』,则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似是周制。」曰:「武王是初得天下,事势未定,且大概恁地。如文王治岐,那制度也自不同。」先生论至此,蹙眉曰:「这个也且大概恁地说,不知当时仔细是如何。」义刚问:「孟子想不见周礼?」曰:「孟子是不见周礼。」直卿曰:「观子产责晋之辞,则也恐不解封得恁地大。」曰:「子产是应急之说。他一时急后,且恁地放鵰,云,何故侵小?这非是至论。」直卿曰:「府、史、胥、徒,则是庶人在官者,不知如何有许多?」曰:「尝看子由古史,他疑三事;其一,谓府、史、胥、徒太多。这个当时却都是兼官,其实府、史、胥、徒无许多。」直卿曰:「那司市一官,更动诞不得,法可谓甚严。」曰:「周公当时做得法大段齐整。如市,便不放教人四散去买卖;他只立得一市在那里,要买物事,便入那市中去。不似而今要买物,只于门首,自有人担来卖。更是一日三次会合,亦通人情。看他所立法极是齐整,但不知周公此书行得几时耳。」

  

  天官

  天官之职,是总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许多事?且冢宰内自王之饮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头万绪,若不是大其心者区处应副,事到面前,便且区处不下。况于先事措置,思患预防,是着多少精神!所以记得此,复忘彼。佛氏只合下将那心顿在无用处,纔动步便疏脱。所以吾儒贵穷理致知,便须事事物物理会「舜明于庶物」,物即是物,只是明,便见皆有其则。今文字在面前,尚且看不得,况许多事到面前,如何柰得他!须襟怀大底人,始得。又云:「后人皆以周礼非圣人书。其间细碎处虽可疑,其大体直是非圣人做不得!」

  「周之天官,统六卿之职,亦是其大纲。至其它卿,则一人理一事。然天官之职,至于阍寺、宫嫔、酰酱、鱼盐之属,无不领之。」道夫问:「古人命官之意,莫是以其切于君身,故使之领否?」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