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条理。」曰:「这二句紧要在『正』字与『定』字上。盖庸是个常然之理,万古万世不可变易底。中只是个恰好道理。为是不得是,亘古今不可变易底,故更着个『庸』字。」

  「中庸之为德」,此处无过、不及之意多。庸是依本分,不为怪异之事。尧舜孔子只是庸。夷齐所为,都不是庸了。

  问「中庸之为德其至矣乎」章。曰:「只是不知理,随他偏长处做将去:谨愿者则小廉曲谨,放纵者则跌荡不羁,所以中庸说『道之难明』,又说『人莫不饮食,鲜能知味』,只为是不知。」

  问:「此章,尹氏曰:『中庸天下之正理,德合乎中庸,可谓至矣。人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故曰「民鲜久矣」!』右第二十八章,凡七说,伊川两说。杨氏三说。今从尹氏之说。伊川第一说说『久』字不出。第二说虽尽,而非本章意。尹氏合而解之。范氏说『久』字不出。吕氏说宽。谢氏曰:『中不可过,是以谓之至德。』杨氏第三说亦曰:『出乎中则过,未至则不及,故惟中为』第一第二说同。谢氏杨氏之说皆以『至』字对『过、不及』说。谓无过不及,则为至也。『过、不及』,只对『中庸』说,不可对『至』字说。『至』字只轻说,如曰『其大矣乎』,不宜说太深。杨氏第二第三说推说高明、中庸处,亦不能无疑。侯氏说大略。」曰:「当以伊川解为正:『中庸,天下之正理也。德合乎中庸,可谓至矣。自世教衰,民不兴于行,鲜有中庸之德也。』『自世教衰』,此四字正是说『久』字。意谢杨皆以『过、不及』对『中』字,而以中为至耳,恐非如来说所疑也。所破杨氏『高明、中庸』,亦非是,当更思之。」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章

  子贡问仁,是就功用笼罩说,孔子是就心上答。

  「博施济众」,便唤做仁,未得。仁自是心。

  「何事于仁」,犹言何待于仁。「必也圣乎」连下句读。谦之录云:「便见得意思出。」虽尧舜之圣,犹病其难遍。

  「何事于仁」,犹言那里更做那仁了。

  问:「『何事于仁』,先生以为恰似今日说『何消得恁地』一般。」曰:「『博施济众』,何消得更说仁。」

  问:「『何事于仁』作『何止于仁』,是如何?」曰:「只得作『何止于仁』。今人文字如此使者甚多。何事,亦如何为之意。被子贡说得『博施济众』高似于仁了,故孔子言:『何为于仁!必也圣人乎!尧舜其犹病诸!』是子贡问得不亲切。若如子贡之说,则天下之为仁者少矣。一介之士,无复有为仁之理。『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才欲立,便也立人;己才欲达,便也达人。立是存立处,达则发用处。于此纯是天理,更无些子私意,便是仁之体。若『能近取譬』,则私欲日消,天理日见,此为仁之方也。」南升。

  「『何事于仁』,只作岂但于仁。」[莹田-玉]谓:「『必也圣乎』,圣如尧舜,其尚有不足于此。」曰:「薛士龙论语解此亦是如此,只是渠遣得辞涩。盖仁以道理言,圣以地位言,自是不同。如『博施济众』为仁,而利物爱人小小者亦谓之仁。仁是直看,直上直下只一个道理。『圣』字便横看,有众人,有贤人,有圣人,便有节次,只岂但于仁。盖『博施济众』,虽圣如尧舜,犹以为病耳。」

  问:「子贡问『博施济众』,恐仁之极处,与圣之功用本不可分大小。今言『何止于仁』,则仁、圣若有大小之分。」曰:「此处不恁地读。『必也圣乎』,语意未是杀处,当急连下文读去。仁以理言,圣以事业言。子贡所问『博施济众』,必有圣人之德,有天子之位,而后可以当此,尧舜恁地尚以为病。仁本切己事,大小都用得。他问得空浪广不切己了,却成疏阔。似此看『仁』字,如何用得?如何下得工夫?中间看得一句,常人固是做不得,虽圣人尚以此为病。此须活看。」

  周兄问「何事于仁,必也圣乎」。曰:「『必也圣乎』是属下文。仁通乎上下。圣是行仁极致之地。言『博施济众』之事,何止于仁!必是行仁极致之人,亦有不能尽,如尧舜犹病诸,是也。『必也圣乎』,盖以起下。」

  问「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曰:「此两句当连看。盖云,便是圣人,也有做不得处。且如尧舜,虽曰『比屋可封』,然在朝亦有四凶之恶。又如孔子设教,从游者甚众,孔子岂不欲人人至于圣贤之极!而人人亦各自皆有病痛。」

  亚夫问此章。曰:「『博施济众』,是无尽底地头,尧舜也做不了。盖仁者之心虽无穷,而仁者之事则有限,自是无可了之理。若欲就事上说,便尽无下手处。」

  敬之问:「欲立,立人;欲达,达人。苟有此心,便有『博施济众』底功用。」曰:「『博施济众』,是无了期底事,故曰:『尧舜其犹病诸!』然若得果无私意,已有此心。仁则自心中流出来,随其所施之大小自可见矣。」

  众朋友说「博施济众」章。先生曰:「『仁以理言』,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