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云:『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遂扫将去。」道夫问:「看老苏文,似胜坡公。黄门之文,又不及东坡。」曰:「黄门之文衰,远不及,也只有黄楼赋一篇尔。」道夫因言欧阳公文平淡。曰:「虽平淡,其中却自美丽,有好处,有不可及处,却不是阘茸无意思。」又曰:「欧文如宾主相见,平心定气,说好话相似。坡公文如说不办后,对人闹相似,都无恁地安详。」蜚卿问范太史文。曰:「他只是据见定说将去,也无甚做作。如唐鉴虽是好文字,然多照管不及,评论总意不尽。只是文字本体好,然无精神,所以有照管不到处;无气力,到后面多脱了。」道夫因问黄门古史一书。曰:「此书尽有好处。」道夫曰:「如他论西门豹投巫事,以为他本循良之吏,马迁列之于滑稽,不当。似此议论,甚合人情。」曰:「然。古史中多有好处。如论庄子三四篇讥议夫子处,以为决非庄子之书,乃是后人截断庄子本文搀入,此其考据甚精密。由今观之,庄子此数篇亦甚鄙俚。」

  或问:「苏子由之文,比东坡稍近理否?」曰:「亦有甚道理?但其说利害处,东坡文字较明白,子由文字不甚分晓。要之,学术只一般。」因言:「东坡所荐引之人多轻儇之士。若使东坡为相,则此等人定皆布满要路,国家如何得安静!」

  诸公祭温公文,只有子由文好。

  欧公大段推许梅圣俞所注孙子,看得来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以此见欧公有不公处。」或曰:「圣俞长于诗。」曰:「诗亦不得谓之好。」或曰:「其诗亦平淡。」曰:「他不是平淡,乃是枯槁。」拱寿。

  范淳夫文字纯粹,下一个字,便是合当下一个字,东坡所以伏他。东坡轻文字,不将为事。若做文字时,只是胡乱写去,如后面恰似少后添。

  「后来如汪圣锡制诰,有温润之」曾问某人,前辈四六语孰佳?答云:「莫如范淳夫。」因举作某王加恩制云:「『周尊公旦,地居四辅之先;汉重王苍,位列三公之上。若昔仁祖,尊事荆王;顾予冲人,敢后兹典!』自然平正典重,彼工于四六者却不能及。」

  刘原父才思极多,涌将出来,每作文,多法古,绝相似。有几件文字学礼记,春秋说学公谷,文胜贡父。

  刘贡父文字工于摹仿。学公羊仪礼。

  苏子容文慢。

  南丰文字确实。

  问:「南丰文如何?」曰:「南丰文却近质。他初亦只是学为文,却因学文,渐见些子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做,不为空言。只是关键紧要处,也说得宽缓不分明。缘他见处不彻,本无根本工夫,所以如此。但比之东坡,则较质而近理。东坡则华艳处多。」或言:「某人如搏谜子,更不可晓。」曰:「然。尾头都不说破,头边做作扫一片去也好。只到尾头,便没合杀,只恁休了。篇篇如此,不知是甚意思。」或曰:「此好奇之」曰:「此安足为奇!观前辈文章如贾谊董仲舒韩愈诸人,还有一篇如此否?夫所贵乎文之足以传远,以其议论明白,血脉指意晓然可知耳。文之最难晓者,无如柳子厚。然细观之,亦莫不自有指意可见,何尝如此不说破?其所以不说破者,只是吝惜,欲我独会而他人不能,其病在此。大概是不肯蹈袭前人议论,而务为新奇。惟其好为新奇,而又恐人皆知之也,所以吝惜。」

  曾所以不及欧处,是纡徐扬录作「余」。曲折处。曾喜仿真人文字,拟岘台记,是仿醉翁亭记,不甚似。

  南丰拟制内有数篇,虽杂之三代诰命中亦无愧。

  南丰作宜黄筠州二学记好,说得古人教学意出。

  南丰列女传序说二南处好。

  南丰范贯之奏议序,气脉浑厚,说得仁宗好。东坡赵清献神道碑说仁宗处,其文气象不好。「第一流人」等句,南丰不说。子由挽南丰诗,甚服之。

  两次举南丰集中范贯之奏议序末,文之备尽曲折处。

  南丰有作郡守时榜之类为一集,不曾出。先生旧喜南丰文,为作年谱。

  问:「尝闻南丰令后山一年看伯夷传,后悟文法,如何?」曰:「只是令他看一年,则自然有自得处。」

  江西欧阳永叔王介甫曾子固文章如此好。至黄鲁直一向求巧,反累正

  「陈后山之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当时诸公都敛衽。」佐录云:「便是今人文字都无他抑扬顿挫。」因论当世人物,有以文章记问为能,而好点检它人,不自点检者。曰:「所以圣人说:『益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

  馆职策,陈无己底好。

  李清臣文饱满,杂说甚有好议论。

  李清臣文比东坡较实。李舜举永乐败死,墓志说得不分不明,看来是不敢说。

  桐阴旧话载王铚云,李邦直作韩太保惟忠墓志,乃孙巨源文也。先生曰:「巨源文温润,韩碑径,只是邦直文也。」

  论胡文定公文字字皆实,但奏议每件引春秋,亦有无其事而迁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