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甲医曰是伤寒也,乙医曰是温病也,病家茫然不知所从,取决于余,余曰伤寒有五,是温病乃五种伤寒之一,二说皆是,病家益无所适从,则延西医。”在病因病名问题上,伤寒家与温热家,如各存门户之见,于同一对象,彼此凭主观臆测作争论,就恐怕难以征信于病人,恽氏所说的那种情况,是宜当引起我们注意的。而上一病例,若采吴又可、祝味菊诸家之说解释之,则其病名为伤风,其病因为戾气,其诱因为受凉,其病机为初起体温调节障碍,尔后应激机能亢进,……若是之议,始为医理之正。医者若能跳出寒、温二派之圈子,信必以余言为不诬1

参考文献

①转引自《本草害利》,中国古籍出版社,1982

②谢薇西,寒邪在表亦可化热,四川中医,(1):8,1984

从伤寒名实谈到“仲景书略于治温”说“经云凡热病者皆伤寒之类,有清以前,此议勿失。”但到叶吴之后,该派中人,为与仲景学说分庭抗礼,说:“仲景之书专论伤寒,此六气中之一气耳,其中有兼言风者,亦有兼言温者,然所谓风者,寒中之风,所谓温者,寒中之温,以其书本论伤寒也。”(《温病条辨》)该派中人,既于《伤寒论》“专为伤寒而设,未尝遍及于六淫”,而自叔和以下,“大约皆以伤寒之法,疗六气之疴,御风以,指鹿为马,殆试而辄困”(同上),故“怀救世之心”,“抗志以希古人”,而撰《温病条辨》等著作。迄秦之桢作《伤寒大白》,说仲景书“惟有冬月正伤寒治法,而不及春夏秋三时之证,”又谓南方无真伤寒,全是温热。这样一来,《伤寒论》已经过时,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对此,陆九芝,章巨膺等人激烈反对,并认为“正伤寒之名,是大题目。”孔子说;“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世补斋世书》特著“伤寒有五论”三篇,反复驳辩,认为:“仲景伤寒论之寒字,即难经伤寒有五之伤寒字,非二日伤寒之伤寒字也。”陆氏“慨自沿习之久,莫不以伤寒有五之大纲,为专治二日伤寒之一种,一若但见论中有桂枝麻黄,不见论中有膏黄芩连者。”乃反复强调,“伤寒论中方,大半皆治温治热方”,“凡温热之治,即当求诸伤寒之论者无疑矣。”雷少逸也继之而写了一篇“伤寒书统治六气论",指出:“汉长沙著伤寒论,以治风寒暑湿燥火之邪,非仅为寒邪而设",“此显明六气统治之书,而今以为专治寒邪,则误甚矣。”陆九芝认为程郊倩谓“伤寒犹宁国嘉兴之有府,伤寒病犹宁国嘉兴之有县,”这样用府属关系作比喻,颇足解颐。陆氏还以五金、公侯等作比喻,他说,“以五金言,一曰金,二曰银,三曰铜,四日铁,五日锡。五金之中,其一日金,伤寒论非五金之统称耶。”因这一问题,道理很容易明白,故吾绍派医家,多不屑琐言之,惟言简意咳,对此说得最为明白,如俞根初在《通俗伤寒论》中,开宗明义就说:“伤寒,外感百病之总名也。”何廉臣则谓伤寒论之寒字,只当得邪字看。所以一部伤寒论,也就是一部外感论,或则说是伤邪论。再从辨治方面来说,“古今之病,不外寒热两途,古今之治,不外温清两法,”伤寒论既是统论六气之书,所以恽铁樵说:“伤寒以《伤寒论》为准,温病亦当以《伤寒论》为准。凡《伤寒论》中祖方,用辛凉不参以温药者,皆是治温病之方。”这话有一定道理,后人诋为复古,有失公允。近人每谓陆、恽等人之抨击叶吴,是复古,叶吴等人之对抗仲景,是革新,实则迄陆氏之世,叶氏学说之统治中医对外感热病之研究,已达百年之久,叶氏已被人捧上亚圣之位,陆氏“处叶吴学说积威之下而作大举之驳击”,正是要求变革的思想所促使。

以上就是清以来关于伤寒的名实之争,这一争议问题,是非曲直,颇为明显。这场争论,实际上也只有一派驳斥,而并没有另一派人出来反驳,所以,无可否认:说《伤寒论》只论狭义伤寒,这是叶吴学说中一个最明显的错误。现在普遍认为伤寒有广狭二义,即叶派中人亦不再否定,说明后一派对伤寒名实的正确论述,已为举世所公认。但近代仍有不少人认为:“《伤寒论》详于治寒,略于治温。”并说:“一部伤寒论,重在救阳,而温热论,重在救阴。”这是名实之争后的余波,是一派败北之后采用新瓶装旧酒的另一时髦说,究其意,无非仍是说《伤寒论》是一部论寒的书罢了,实则这些说法,比起硬说《伤寒论》是一部论狭义伤寒的书来,固已退了步,但是否合符实际,还需加以商讨。如果详与略是作古今比,则后世之运用温法,比《伤寒论》也早有长足之进展,并不是只有运用清法,才已经青出于蓝。后来者居上,是事物发展之必然规律,因何不说《伤寒论》详于治温、略于治寒,而偏说详寒略温呢?如果是单就《伤寒论》说,则清温两法,实在很难说那一法独详,那一法独略。陆九芝认为医之主寒主温,用药往往受大司天之影响,“凡湿寒、寒湿之运,则以能用麻桂姜附为长,风、燥两火之运,则以能用芩连膏黄为长。”“仲景所值气运为风为火”,“所以仲景特用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北方元武,而独不用南方之朱雀也。"因为仲景之世,时医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