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窍虽闭,若剧劳奔走,体温增高,毛窍遂开,汗出以放散,反之夏月炎热,毛窍虽开,若贪凉过度,毛窍能闭,以拒寒凉,知此原理,则冬月有春温无足奇,夏月有伤寒亦非例外,故暑月发热无汗恶寒,与冬月伤寒同法,冬月发热有汗不恶寒,与春日春温同法。

是故伤寒温病,恶寒不恶寒,有汗无汗,为病之大关键,其发热则基于第一第二个原理,若湿热与伤暑,相当于《伤寒论》之湿与,是夏令之时行病,因湿邪发热,俗混称湿温,发热则基于第三个原理,病理与前绝不相同。详述于下:

空气含氧气十分之二强,氮气十分之八弱,此外有少许炭酸气,氧气为人体生活所必需,当吸入之时,外面空气达于肺泡中,其中之氧气由微血管送入血液中,同时吸入无用之炭酸气,由肺呼出于外,呼吸不停,保持健康之状态,至夏月空气稀薄,氧气之比例成份亦稀少,从外吸入之氧气量不足,复因气候炎热,汗山多,血液干,体内存积之氧气量亦不足,于是呼吸不利,而感胸闷窒息,呼吸不利,则放温之机能失职,若中暑而热者,体内温度不能放散于外,遂为发热汗多胸闷之状,是为伤暑之病理。

或曰汗出多,体温当由汗放散,何以汗多仍热,其温不因汗散,曰,夏月为湿令,空气含水份多,体温外散有所窒碍,且汗出既多,血液干,口渴引饮自救,然饮水虽多,因汗多之故,小便仍少,故热既不能因汗散,复不能从小便以排泄,肺脏之呼吸以放散体温,遂居重要位置,乃因氧气不足之故,呼吸不利,以致喘促,体温仍不能向外散放,故发热汗出喘满胸闷,为伤暑证特殊症状,通常热壮无汗者方气喘,如麻黄大小青龙证皆是,惟伤暑证虽有汗而见气喘,其理在是,准以上病理,当炎夏汗多之顷,就凉处休息,即可不病,若苦工劳力,长途行走,足以增进体温,一方面外界之高温,又足以使身体增热,而皮肤之蒸发不利,及呼吸不畅,不能使体温外放,于是病作,审是,温热病理,可以不繁言而解,不过多兼湿邪,病形稍行不同,发热汗多胸闷,与伤暑为同具之症状,其不同之点,伤暑则舌红而润,脉搏虚数,湿热则舌润苔白,脉搏濡软,此其大较也。

温热之病理与症状,从生理之形能诠解如上,虽未能纤微尽赅,大份已不外此,反观《温病条辨》之解释,无一语不是向壁虚构之谈,其自序凡例中言,是书虽为温病而设,实可羽翼伤寒,伤寒自以仲景为祖,参考诸家著述可也,温病当于是书中乏辨似处究心,直欲与仲景分庭抗礼。又言伤寒论六经,由表入里,由浅及深,须横看,本论论三焦,由上及下,亦由浅及深,须竖看,与伤寒论为对待文字,有一纵一横之妙云云,简直是神昏诂语。(《温热辨惑》)

柴按:叶派对温热病的分类和命名,是否妥当,有些地方确实值得商榷,如秋燥,就辨证来说,既有温燥,也有凉躁,如果说凉燥可以化热,秋燥就应属温病范畴,则狭义伤寒也不是一寒到底,何必非摒弃于温病范围之外而后可?又如疟疾,就辨证说,既有温疟,也有寒疟。如果因为辨证届热,就可以称为温病,则伤风、痢疾、黄疸、肺胀等病,都有辨证届热者,自然也都可以统隶于温病的范畴,从《温病条辨》来看,叶派确乎是这样做的,此所以造成了温病内容的越来越庞杂。又如风温与冬温,一般认为“发于冬季的风温可称冬温”,则一病二名,病名重叠,也不能令人满意。这些情况,在叶派中人熟视无睹,并不视为缺憾,但章氏则颇为不满,所以他对此提出了批评,并将温病分为六种。分为六种,是否已很妥当,这也来必,但章氏不因循守旧,人云亦云,在温病命名问题上提出己见,进行探索,这种精神是应予肯定的。

太阳伤寒关于温热病之分辨

师曰:温热病者,病之偏广热也,即病者反应之偏于亢盛也,非实有温热之邪也,亢盛之反应,即五段中之阳明也。伤寒可以包括温热,温热仅占伤寒之一格而已,辛凉解表,必表闭而里气盛者,方为合拍,时医恣用清凉,其表虽解,然伤正者多矣。譬如边疆有警,命师空袭,急炸之下,玉石俱焚,强敌虽轩,而我民伤矣,譬犹伤滞而泻,重与泻下,滞去而泻亦止,然正气大伤,或为巾虚,消化不良,或为肠寒,动辄便溏,气不盛而予辛凉解表,亦犹是也,表以辛散而解,正因凉伐而伤,合度之抵抗,因清表而为抵抗不济,再清而为抵抗不足,是以时师治表病,每多淹缠难愈,寒凉伤其正也。

夫太阳伤寒,辛温解表,表解而不伤正,辛凉解表,表解而正气乃伤,若温热之病型,即是阳明抵抗太过,又何厌于清凉哉。

彼天士之好用寒凉,环境使之然也,有清中叶,医者好用人参,习重温补,士大夫以受赐人参为荣,庶人以持赠人参为礼,士多养尊处优,民多安居乐业,浸浸百余年,相习成时风,驯至感冒发热,亦佐以人参,如参苏饮之类,比比皆然,天士出类拔萃,力矫时弊,知感之不宜温补也,创温热之门,以立异于伤寒,其用辛凉,乃为气盛而误补失表之用,所谓时时轻扬法也,彼时之人,气盛者多,疾病之反应,每易趋向太过,故可凉可清者亦多,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