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杂病书之是早者,然以之治内妇科等病,不如后世医书之详备。所以唐宋诸贤补汉魏之不足,金元四家又补唐宋之不足,迨至明清诸名家,于温病尤多发挥。」金氏这段话,与我治学之路正复相同。我细心阅读的书有汪昂的《素灵类纂约注》、徐大椿的《难经经释》、《医学源流论》,治《伤寒》、《金匮》,宗《医宗金鉴》,温病宗《温热经纬》。明・王肯堂《证治准绳》,清・国家编纂的《医宗金鉴》,以及沈金鳌的《沈氏尊生书》,均是煌煌巨著,内、外各利具备,也是我案头必备的参考书。其它如本草、方书、医案、笔记等,平居亦常浏览,以扩见闻,这些书仅是所谓眼到而已,不要求背诵。从前读书,强调背诵,对初学来说,确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好方法。清・章学诚说:「学问之始,非能记诵。博涉既深,将超记诵。故记诵者,学问之舟车也。」(《文史通义》)涉山济海,少不了舟车,做学问也是如此。只要不是停留在背诵阶段,而是作为以后发展的基础和出发点,那么,这样的背诵便不得以「读死书」诮之。

熟读了,还要精思,把读的东西消化吸收,领会其精神实质,同时要善于思考,养成一定的鉴另q能力,既不要轻于疑古,也不要一味迷信古人,这就是心列。

所谓手到,就是要记笔记。笔记可分两种;一种是原文精粹的地方节录下来,作为诵读学习的材料;一种是读书心得,这是已经经过消化吸收,初步整理,并用自己的文字作了一定程度的加工的东西,比起前一种笔记来,是又进了一步。在学习过程中,这两种笔记都很重要,前一种是收集资料的工作,后一种是总结心得的工作。待到一定时候,笔记积累多了,便可分类归纳,这便是文章的雏形了。

这四到,不仅互相关联,而且互相促进。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三三年,我在上海中医院校任教时,由于教学须编讲义,写稿须找数据,只好多读多看,勤记勤想,周此在中医理论方面提高较快。

持益多师不耻下问

韩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又说;「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求师问业,原是中医的良好传统。我早年幸遇名师王香岩先生,经他传道、授业、解惑,为我以后的学业奠定了基础。王师擅长治疗温热病,我学习的基本上是叶派学说。迨至壮年入蜀,接触到不同的学术流派,不同的环境、民情风俗、用药习惯等等,对我理论和临床的提高起了一定的作用。如江浙医生用乌、附,大率几分至钱许,而川蜀医用乌、附,常用三、四钱,甚至有用两许大剂者。解放后到了北京,北京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名医云集,因此得与四方名医时相过从,各出所学,互相切磋,获益良多。

古人为学,提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话很有道理。司马迁能写成「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记》,一来由于「天人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掌握了大量文献资料,同时他「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西征巴蜀以南,略邛、笮、昆明」,历览天下名山犬川,积累了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创作经验,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我国版图辽阔,地理环境,自然条件,风俗习惯,发病特点等,各地有所不同,在长期的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用药习惯、医学流派等,这是由来已久了。如《素问・异法方宜论》即曾评论五方的发病,治疗的差别,提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的主张。因此,多向各地医药同行学习,吸收他们的长处,不但不耻相师,还要转益多师,不周于门户之见,也是克服局限性,取得不断进步的一个重要方法。我自己曾从「行万里路」中学到了不少东西,故有深切的体验。

老前辈读书多,经验丰富,并有某种专长,向他们请教,得益甚多。同辈亦可互相研讨,交流经验。

例如裘吉生老中医自订疏肝和胃散,治肝胃气痛疗效可靠,方用沉香曲、香附、甘松、延胡、降香、九香虫、刺猬皮、瓦楞子,左金丸、甘蔗汁、生姜汁。我向裘老索方,他即告我,以后我用此方治神经性胃痛、胃溃疡胃痛,均有疏肝和胃,行气止痛之功,但不宜于虚证。解放后,我长期与蒲辅周老中医一起工作,蒲老临床经验丰富,治病颇有把握,我向他学习了不少东西。

各地中、青年中医,与我联系者颇多,对于中青年医生,我总是满腔热忱地希望他们能继承发扬祖国医学,对他们的请教尽量做到有问必答,有信必复,同时也虚心学习他们的长处,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例如,我在一九七九年曾写了《银翘散的研讨》一文,寄给北京中医学院研究生连建伟同学,请他毫不客气地提出修改意见,结果他果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根据他的意见,对文章中的某些不足之处作了修改。有时遇到疑难病症,我也常常主动邀请连建伟同学一起研究治疗方案,做到集思广益。

努力实践逐步提高

从前有人说,学习中医要有「十年读书,十年临证」的工夫,读书是掌握理论知识,临证是运用理论与实践。如不掌握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