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皆甲拆于此时也。
至立夏少阴之火,炽于太虚,则草木盛茂,垂枝布叶,乃阳之用阴之体,此所谓天以阳生阴长。《经》言岁半以前,天气
主之,在乎升浮也。至秋而太阴之运,初自天而下逐,阴降而彻地,则金振燥令,风厉霜飞,品物咸殒,其枝独在,若
乎毫毛。至冬则少阴之气,复伏于泉下,水冰地坼,万物周密,阴之用阳之体也,此所谓地以阳杀阴藏。《经》言岁半以
后,地气主之,在乎降沉也。饮食入胃,而精气先输脾归肺,上行春夏之令,以滋养周身,乃清气为天者也。升已而输
膀胱,行秋冬之令,为传化糟粕,转味而出,乃浊阴为地者也。若夫顺四时之气,起居有时,以避寒暑,饮食有节,及
不暴喜怒,以颐神志,常欲四时均平,而无偏胜则安。不然损伤脾胃,真气下溜,或下泄而久不能升,是有秋冬而无春
夏,乃生长之用,陷于陨杀之气,而百病皆起,或久升不降,亦病焉。(王安道)
《天元纪大论》等篇,以年岁之支干,分管六气,盖已失先圣之旨矣。年岁之支干,天下皆同,且通四时不变也。
天气之温暑寒凉,民病之虚实衰旺,东西南北之殊方,春夏秋冬之异候,岂有皆同之理?此其妄诞,盖不待深论而可知
也。近世伤寒论法,则以得病日之干支为主,其源亦出于此,决不可用。盖金木水火土之气,各主一时,当时则为主气,
为司天。非其时而有其气,则为客气。与时正相反者,则谓在泉,为其气伏于黄泉之下而不见也。治疗之法,用热远热,
用寒远寒,所谓必先岁气,毋伐天和也。春时木气司天,则四方皆温;夏时火气司天,则四方皆热;夏秋之交,土气司
天,则四方皆湿;秋则皆凉;冬则皆寒。民病往往因之,此则理之易见者也。其有气与时相反者,则所谓客气者也,故
治疗之法,亦有假者反之之说,观此则运气之说,思过半矣,(何柏斋)
足相火属胆。配肝,主血者也。手相火属三焦,配肾之命门,主精者也。肝与命门皆属风木,木中有火,则精血之
中有热气也。然精血体润,水也。火与水相守,故不发,至发而为热,则皆精血将枯之所致也,譬木枯则火易焚耳。故
相火发者难治,今虚劳骨蒸之病,皆相火发热之证也,小水不能减大火,法当补阴,则热自退。(何柏斋论丹溪相火主动
等误)
人之脏腑以脾胃为土,盖人之饮食,皆入于胃而运以脾,犹地之土也。然脾胃能化物与否,实由于水火二气,非脾
胃所能也。火盛则脾胃燥,水盛则脾胃湿,皆不能化物,乃生诸病水肿之证。盖水盛而火不能化也,火衰而不能化水,
故水之入于脾胃,皆渗入血脉骨肉,血亦化水,肉发肿胀,皆自然之理也。导其水,使水气少减;复补其火,使二气平
和,斯病去矣。丹溪谓脾失运化,由肝木侮脾,乃欲清心经之火,使肺金得令,以制肝木,则脾土全运化之职,水自顺
道,乃不为肿,其词迂而不切。(何柏斋)
夫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者,在天地则该乎万物而言,在人身则该乎一体而言,非直指气为阳而血为阴也。《经》曰∶
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正所谓独阳不生,独阴不长是也,姑以治法兼证论之∶曰气虚者,气中之阴虚也,治法用四君子
汤,以补气中之阴。曰血虚者,血中之阴虚也,治法用四物汤,以补血中之阴。曰阳虚者,心经之元阳虚也,其病多恶
寒,责其无火,治法以补气药中,加乌附等药,甚者三建汤、正阳散之类。曰阴虚者,肾经之真阴虚也,其病多发热,
责其无水,治法以补血药中,加知母、黄柏等药,或大补阴丸、滋阴大补丸之类。夫真水衰极之候,切不可服乌附等补
阳之药,恐反助火邪而烁真阴。元阳虚甚之躯,亦不可投芎苓等辛散淡渗之剂,恐反开腠理而泄真气。昧者谓气虚即阳
虚,止可用四君子,断不可用芎辛之属。血虚即阴虚,止可用四物,决不可用参 之类,殊不知血脱益气,古圣人之法
也。血虚者,须以参 补之,阳生阴长之理也。惟真阴虚者将为劳极,参 固不可用,恐其不能抵当,而反益其病耳,
非血虚者之所忌也。如《明医杂着》谓血病治气,则血愈虚耗;又曰血虚误服参 等甘温之药,则病日增;服之过多,
则死不治,何其不达理耶?(虞天民)
西北二方,在人为肾水肺金所居之地,二藏常恐其不足。东南二方,在人为肝木心火所居之位,二藏常恐其有余。
《难经》曰∶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即此之义也。夫肾水既实,则阴精时上奉于心肺,故东方之木气不实,
而西方之金气不虚,此子能令母实,使金得以平木也。是故水日以盛,而火日以亏,此阴精所奉于上,而令人寿延也。
若夫肾水一虚,则无以制南方之心火,故东方实而西方虚,其命门与胞络之相火,皆挟心火之势,而来侮所不胜之水,
使水日亏而火日盛,此阳精所降于下,故令人寿折也。(虞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