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不藏,肾气独沉;又云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此何解也?曰∶此未经阐发之义,盖
少阴主藏者也,冬月水旺,肾藏甚富,源泉混混,盈科而进。若冬无所藏,新旧不相承接,有独沉而已。《太素》不解其
旨,至谓独沉为沉浊,何况后人乎?味过于甘,肾气不衡,注作不平,亦属肤浅。盖人身心肾相交,水火相济者其恒也。
味过于甘,肾气为土掩,而不上交于心,则心气亦不得下交于肾,所以郁抑而为喘满也。肾气不衡,即肾气独沉之变文,
见心肾交,则肾脉一高一下,犹权衡。然知独沉为有权无衡也。则不衡二字恍然矣。夫肾间之气,升灌于上,则为荣华;
独沉于下,则为枯谢。《难经》谓五脏脉平而死者,生气独绝于内,不满五十动一止者,肾气先尽。故知肾气独沉,非细
故也。
问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此何解也?曰∶此人身消息之所在。王注牵强,不合乎道。夫人天真之气,全
在于胃,津液之多寡,即关真气之盛衰。而胃复赖脾以营运其津液,一藏一府,相得益彰,所以胃不至于过湿,脾不至
于过燥也。观下文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浓,其为脾过燥,胃过湿可知。然终是相连脏腑。嘿相灌渗,所以脾气
但言不濡,病反在胃,且未甚也。至以过酸之故,助其曲直,将胃中津液,日渐吸引,注之于肝,转觉肝气津润有
余矣。肝木有余,势必克土,其脾气坐困,不至于绝不已耳。若胃中津液尚充,纵脾气不濡,有濡之者在也,亦安得坐
毙哉?
问味过于苦,胃气乃浓;味过于辛,精神乃央。注谓浓为强浓。央为久长。岂五味中酸咸甘多所损,苦与辛多所益
乎?曰∶二义原不作此解,王注与《经》文全相背谬。观于胃气乃浓,繇于脾气不濡,明系脾困,不为胃行津液,胃气
积而至浓也。胃气一浓,容纳遂少,反以有余成其不足,更难施治。今人守东垣一家之学,遇胃病者咸用补法,其有愈
补愈胀者,正坐此弊。如西北之人,喜食生硬面酪。迨至受病,投以牵牛、巴豆,乃始畅适。即香、砂、桔、半,用且
不应,况用参、术之补乎?《内经》有言胃气实则胀,虚则泄,盖可知矣。至精神乃央,上文既云筋脉沮弛,明是筋脉
得辛而缓散不收也。况人之精神,全贵收藏,不当耗散,宁有辛散既久,而不为殃害者耶?曰央则其为病,且有卒暴之
虞矣。相传多食辛令人夭,岂不然哉?
问味过于咸,大骨气劳,从前无解,请一明之。曰∶身中消息,有谓心未有不正,肾未有不邪者,以肾为作强之官
也。有谓肾未有不正,心未有不邪者,以心为情欲之府也。大骨气劳,心肾两有所涉,而实有不尽然者,尝见高僧高道,
栖真习定,忽焉气动精倾,乃知味过于咸,大骨气劳之说,不尽关于情欲耳。盖食咸过多,峻补其肾,腰骨高硕之所,
其气忽积,喜于作劳。气既勃勃内动,则精关勃勃欲开,虽不见可欲,而不觉关开莫制矣。《经》谓强力入房,肾气乃伤,
高骨乃坏。此固嗜欲无节者之本病,奈何清修卓练之士。每于菜蔬间,多食咸藏浓味,以亏道体。无有以《内经》之理,
一陈其前者。及病已成而食淡斋,长年累月自苦,亦足补偏救敝,然不如当日味勿过咸之超矣,因并及之。



<目录>卷一

<篇名>申明《内经》法律

属性:\x一申治病不明标本之律\x (律一条 发明《内经》二条) 凡病有标本,更有似标之本,似本之标。若不明辨
阴阳逆从,指标为本,指本为标,指似标者为标,似本者为本,迷乱经常,倒施针药,医之罪也。
治病必求其本。
万事万变,皆本阴阳。而病机药性,脉息论治,则最切于此。故凡治病者,在必求于本,或本于阴,或本于阳,知
病所繇生而直取之,乃为善治。若不知求本,则茫如望洋,无可问津矣。今世不察圣神重本之意,治标者常七八,治本
者无二三,且动称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究其所为缓急,颠倒错认,举手误人,失于不从明师讲究耳。所以凡因病而致
逆,因逆而致变,因寒热而生病,因病而生寒热者,但治其所生之本原,则后生诸病,不治自愈。所以得阴脉而见阳证
者,本阴标阳也。得阳脉而见阴证者,本阳标阴也。若更治其标,不治其本,则死矣,为医而可不知求本哉?
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间;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
可知。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
中道而行,无所疑问,不有真见,安能及此?粗工妄谓道之易知,故见标之阳,辄从火治;假热未除,真寒复起。
虽阴阳之气若同,而变见之形迥异,粗工昧此,未有不迷乱者矣。
百病之起,多生于本。六气之用,则有生于标者,有生于中气者。太阳寒水,本寒标热;少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