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遵姐夫之命,要胆大心细。”说罢,四人又沿街前进,迎面又来一班灯球,鞭炮声声,锣鼓喧天。陶文彬一见,开口就念:“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念罢就说:“哥弟们看呀,“三国灯图”来了——
有小乔,流泪珠,怀抱幼子,
叹夫君,周公瑾,力保东吴。
官封至,水军师,都督元帅,
领儿郎,遣兵将,盖世无双。
大意借出荆州地,谁知一借不回吴。
刘备请来诸葛亮,三气周郎入阴都。”
  前面小乔哭过去,后面阿斗又出场。——
有甘糜,二皇嫂,身背阿斗,
对西北,叹一声,皇叔我夫。
你在那,荆州地,尽享乐意,
可知我,在曹营,受尽折磨。
自那土山降曹贼,关二爷在曹营费心思。
曹操定下美人计, 我二叔灯下读兵书。
恨许褚,与张辽,心生毒计,
灞陵桥,挑红袍,那肯服输。
只望阿斗成长人,好把曹操刀下屠。
  “三国灯图”刚走过,后面又来花鼓灯。花鼓老头没多高,花鼓老妈会扭腰。——
花鼓一打闹嘈嘈,薛仁贵征东放飞刀。
唐王马陷入淤泥河,多亏薛礼救还朝。
  花鼓灯头正好看,龙灯、马灯又来了。这遭,狮子灯里夹马灯,马灯后面跟龙灯,还有胎、卵、湿、化四生灯。灯连灯来人连人,男女老少争看灯。
只见舞起龙灯云肚里滚,狮子着地四翻身。
猴狲灯,走出来,毛头贼脸,
挑担水,过金桥,脸红到耳根。
八哥灯,画眉灯,笼中叫喊,
布谷鸟,连夜叫,三麦起身。
虾儿灯,舞马叉,勒头暴眼,
河蚌灯,小气鬼,自己关门。
蛾儿灯,飞过去,自投灯火,
蚊虫灯,飞过来,会丢冷针。
鱼水面走;鲫鱼水下蹲。
鳝鱼洞里躲, 螺蛳滩边生。
  前灯过去,后灯又来,五光十色,目不暇接。陶文彬对陶文灿说:“哥哥,我们不能光顾看灯,到现在还未访到严贼的奸人。他们沸沸扬扬说清江摆擂,是为捉我们陶、王、方、徐四家人等。如今登州兴灯,又访不见他们动静,这是何故?”矮子蒋林说:“如此看来,我等赶往清江再去看擂。”九龙将军陶滚说:“事不宜急,既到登州,索性看灯。”陶文灿说——
“我们看灯都是假,寻访严贼是真情。
如若大街探不到,再往后街看花灯。”
  他们四人来到后街,忽见一家府第门前,高搭彩棚,挂五色灯球,甚是威严。陶文灿用目朝里一望,只见一位品貌端正的公子,周身装束儒雅,身边有两个家童,手里拿着金漆盘子,盘里都是散碎银子,准备龙灯玩到他的门前,赏赐众人,故而早早在二门之内等候。又见头门之外兵器架上,放着各种兵器。四人看罢,满心惊疑,想来此户定是贼人所居。矮子说:“不问他是贼是盗,用他的兵器,先耍一套,看他府内有何动向?”说罢,陶文灿走上前去,一伸虎爪,将那口大刀拿定在手。立个门户,先耍“乌龙摆尾”,后耍“猛虎出林”,又耍了“金鸡独立”、“枯树盘根”。那二门内书生装束之人,用目一瞧,心下大惊,暗道:“此人并非是登州人氏,这等高强武艺,确非寻常,定是将门之后。”又见旁边随着三人,那相公便转惊为喜。惊者,不知他们系何方人氏,来此何干?喜者,此四人面目和善,无有恶意。欲上前请教,又自觉羞惭,难以启齿。无奈,便对两个家童说道:“你们看此人刀法如何?”家童道:“相公,我等看来,此人定是名将后裔,但不知大官人可认识与他?”那官人说:“我与此人——
麻布洗脸初相会,烧饼不熟面又生。
  你们等他耍过大刀,悄悄将他请进书房,就说我家大官人有请好汉,到里边去有话相谈,叫他切勿推辞,尽管进内无妨。”家童答应一声:“晓得。”再说陶文灿耍完大刀,面不改色,口不喘气,仍将大刀放归原处。早有陶文彬在一边催促道:“我们走吧,与这府上又毫不相识,让人家出来说长道短,我们颜面何存?”矮子说:“你姐丈胆量太小,我们不过在此试试兵器,又不曾偷盗他的物件,就是说上几句,谅来也不会轻视我们的。自古有言:在家敬人,出外才有人敬。”不料这句话惊动了内里两个家童,对他家官人道:“你且回后房去吧,让我等出去将那耍刀之人请来。”这位官人折回后房,两个家童商议:“我们出去用话吓唬他们,倘如来路不正,自会惊慌失色。”说罢,二人在里边一声吆喝:“呀呸!谁敢大胆来至府前。是个什么角色?不要走,看我金镖取你!”说罢,故意把手一伸,“呼”的一声,放出一枚金镖,把个陶文彬吓得惊魂丧胆,拔脚就逃——
陶文彬一吓急急逃,就怕后面放飞镖。
不分东西南北向,也不管路走哪一条。
蒋林跟在后面叫,你姐夫胆子实在小。
陶滚一见也着躁,上前追赶急急跑。
陶文灿说:“你们不必放大声,循他足迹紧相跟。”
  按住蒋林、陶滚追赶陶文彬不提,再讲文灿海洪星。陶文灿怕蒋林、陶滚大吵大喊惊动奸贼,惹出是非,所以打发他们随后寻踪觅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