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吏部尚书刘石庵。若问来在此庙,是我夫妻从此所过,被这一群凶僧抢进寺来,逼奴成亲,奴丈夫闻言大骂,凶僧大怒,把奴家丈夫推在前院来,未卜吉凶。难女三生有幸,偶逢大人前来救命,不然小奴只有一死,并无生路。”
  话未诉完,只见地方李泰近前跪倒,禀道:“在井中打捞的那死尸还过气来了,死而复生,请大人钧谕。”刘公闻言,吩咐:“抬到禅堂问话。”张成、刘安答应出去,立刻架至禅堂。
  韩氏秀英见了说:“大人,这正是难女的丈夫田秀,为何投在井中?”刘公闻言,吩咐:“莫放走寺内群僧,绑了来见我。”
  张成、刘安答应下来,带领众差役前前后后共绑了十五名凶僧至禅堂回话,刘公吩咐:“抬铡刀,皆铡了。”只闻阶下一同答应,只闻咔喳咔喳一阵响亮,鲜血满地,十五名恶僧皆见阎王去了。遂将凶僧玉斗绑至禅堂,立而不跪。刘公喝道:“为何立而不跪。”玉斗凶僧将眼瞪说:“我乃国家替僧,你敢其奈我何?”刘公大怒,喝道:“好凶僧,不守清规,知法犯法,竟敢獗烈,王子犯法一律同罪,来呀!将凶僧腰斩三截。”立刻把凶僧铡了三截。
  刘公向田秀说:“外甥,我就是你母舅刘墉,钦差查办要事,你夫妻赴京见你妗母去,为舅给你五十两白银作路费,到京用心读书,不可负你先人之志。”田秀夫妻领银拜别母舅,奔京去了。
  刘公在寺内住了一夜,次日清晨,有州官来伺候。刘公将庙中之事交与州官办理,方起程奔济南府,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离济南府还有一百二十余里两栈地,来到德平县,打了公馆,刘公净面吃茶已毕,摆上酒饭,与范孟亭同桌用饭,饮酒中间,刘公说:“贤弟你的表字不雅,入了济南府,他人闻之嗤笑,为兄给你一个号,系范浩然,不知你心下如何?”范孟亭闻言,站起身形,打了一个千,说:“多蒙大人赏号。从今后小弟名范鼎,字孟亭,号是浩然了。”二人酒饭已毕,散坐吃茶闲谈。
  天已二更,只见刘安从外面进来,向着刘公打了一个千,禀道:“大人,公馆外现有登州总镇韩泰昌,口称系大人的门生,要求见老师,有机密要事来送。”刘公闻言说:“是韩泰昌,请他进见,范贤弟暂且退避。”不多时进来一人,向着刘公请安行礼,口尊“老师安好?门生韩泰昌给老师叩头。”刘公观瞧,正是武状元韩泰昌到来,说:“贤契免礼,坐下叙话,你不在登州镇守,私离汛地,夤夜至此,有何机密要事传递。”
  韩泰昌欠身打躬,口尊:“老师在上,有所不知,非是门生擅离汛地,巡抚国泰调东昌府总兵袁大任、兖州府总兵秦开山、曹州府总兵马飞云、登州府总兵就是门生,他调四路总兵进省,无有叛反大逆,又无临境土匪民变,上司被门生侮忤几句,国泰未曾动怒,门生退出。其奈我何?那三路总兵劝我与他陪情,门生想他总然是上司,只得与他陪情,后来将台点兵,门生不误,兵丁一名不缺,他无法拿门生的邪行。门生夤夜来意,一则给老师叩头请安;二则来报机密大事,国泰素日在这山东巡抚任上,苦害黎民,三年旱涝不收,催征太紧,百姓无食,饿殍满路,如不完国课,枷打锁押。有十数名举人进士给黎民百姓讲情缓课,触了国泰之怒,把举监生员皆斩了。现今国泰闻老师奉旨拿问他,他今传齐大军,各营各哨官弁齐集大堂,老师若至抚院,见机而行,若触了他的怒,他必传令说拿就拿,说绑就绑,若不遵令,立刻斩首。故此今晚,暗暗前来给老师送信,早早预备,防范才是。”刘公闻言,哈哈大笑,说:“贤契不必担惊害怕,本部堂奉旨前来,不惧危险,性命置之度外。”
  韩总兵说:“老师休要小视国泰,那国泰在京作官,并无威权,不敢傲慢老师;老师若到济南府,国泰若不遵圣旨,那时老师怎样办法?”刘公说:“若依你说,国泰真无王法了。”韩总兵说:“国之王法,他置之度外,他的法令森严,门生就此回济南,告辞了。”正是:浑浊不分鲢共鲤,水清方见两般鱼。
  且说次日国泰闷坐书房,自思:“圣上命我京外居官,诸事在我自为,现今刘墉下山东,未卜查办何事?我的弊病虽大,我的威权甚大,他其奈我何?君命大不了军令,他若见了我的威严,令他胆裂魂飞。”正然思索,只见帘笼一动,门上的进来请安:“回大人的话,今有刘中堂前站马队已到,堪堪刘中堂到了。”国泰闻报,立刻擂鼓升坐大堂,只见四路总兵,副、参、游、守、千、把、外委、经制大小兵弁,皆登堂参拜,侍立两旁。国泰遂拔一支大令,口呼:“四路总兵听令,将众兵哨弁从这抚堂排队,摆出城三里之外,本部院欲步行迎接刘中堂,尔等须要弓上弦,刀出鞘,队伍不准参差杂乱,违令者斩。”
  四路总兵领令去摆队。国泰又拔大令一支说:“中军官听差。”只见中军官走上打躬说:“末将缪继彤参见大人。”国泰说:“你接这枝令箭前去,你见我迎接刘中堂入城,你用此大令阻住所带来的兵弁,不准入城,恐扰乱民心,城外驻扎。”
  缪中军领令而去。国泰又拔大令一支说:“城守营听令。”“末将黄大仟参见大人。”国泰说:“你见了本部院同刘中堂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