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这色之一字,真也利害,没鸡巴的人,还是这样失魂落智,何况其他!”两人正在说笑,恰值元彪走来问信,又李细述知。元彪大喜,便不回店,与又李等四散等候。又李守着那日头,再也不肯下去,心里甚是焦闷。又见大船上水手,空着没事,总在船头船沿,躺着睡觉;暗想:这班人如此好睡,夜来必定警醒;昨晚已经脱空,今日多分又是疙瘩帐里!那知这念头一动,竟越想越急起来,着急一会,忽然失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尽心竭力为之罢了!作此无益之思,有何有处?”因踱至沿河酒店中,小饮三杯,那日光早已钻入山中,不觉太息道:“日月的时刻,本有一定,只因人心动静无常,遂分迟速;所以养心是第一要义。”暗暗的慨叹一番,已是金乌匿影,玉兔生辉,慢慢的还了酒钱,走到小船边来。见翠莲上涯打橛已毕,捱近前去,估量那索,纯是生丝绞成,知甚牢固;照会元彪、应龙,四散埋伏。
等到二更天,大船上舱门已开,碧莲把小船轻轻的点过大船边来,将索穿进铁环,紧紧绷扣,姊妹二人,飞身上船,问那女人:“如何认得白爷?”鹣鹣道:“他是文相公亲人,也要上去见面自知。”碧莲道:“既如此,娘们各把衣服遮着头脸,咱们作起法来,这索就变了一座金桥,稳稳的驼着过去了!”鹣鹣等因是素臣请来,知有本事,凭着调度。碧莲、翠莲各负一人,在那索上,如飞的直削过对岸来。那知两人同在一索,背上各负一人,身势太重,正到中间,把岸上的木桩直拔起来,这四个女人,便随着那绳,向河里直淹下去。又李同元、宦二人,正在岸边接应,俱吓出一身冷汗。又李眼快、疾忙一手拿住木桩,用力往后一凝,那索便直绷起来。碧莲、翠莲乘着这势,四双莲瓣,如在冰山上滑下来的,映着雪白也似月光,分明龙泉、太阿从空掷下。
碧莲、翠莲足方到地,大船上水手、舵工,一齐发喊,岸上兵丁、纤夫,一时俱起。又李等吃惊非小,望着野地,忘命而跑。跑了一更多天,碧莲、翠莲道:“咱们跑得吃力,再不能这样跑法了!”元彪道:“后面四散都有火光,倘被赶上,岂不误事?”碧莲道:“你们是空身,跑得如驾云一般,可知咱们背上有人!”翠莲道:“咱们四人轮替着驼,便跑得快。”应龙道:“还是你同嫂子背着,慢慢的跑去。咱与元哥哥在后保着,有追的上来,拼得与他放对。”又李道:“若要拒敌,也不来找你个了!没有碧姐、翠姐在此,就是元哥、官歌背负,原也不妨;今既有女人,自当以女人背负为正。此时紧急关头,倘可勉力,还求强为支持,此劳此德,又李断不敢忘!”碧莲、翠莲听说,跑得比前更快道:“恩爷既如此说,咱们还要命吗?”一口气直跑到天将明时,在一个荒坟堆里,放下背上二人,自己倒于地下,不省人事。又李心痛异常,忙令元彪、应龙各抱其妻,平立于地,用手从心口徐徐摩至小腹,免使热血奔心,摩了好一会,方才苏醒。鹣鹣与那女人,骨软筋酥,倒卧地下,动弹不得。
歇息片时,东方已白,又李把那女人细看,叫声:“啊哟!你不是刘大嫂么?你如何在这里?璇姐现在何处?”那女人果是石氏,正在神魂飘荡,忽被又李唤醒,勉强爬坐,哭叫道:“文相公哟,奴家与璇姑娘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元彪道:“恩爷,如今且不要问他,天已大明,急切寻一个所在安顿才好。”又李应道:“是。大嫂,你只说璇姐现在是死是生?别的情节,待后再说。”石氏道:“奴与姑娘,同落骗局,奴先出轿,投水遇救,姑娘定然也寻自尽。只是奴家丈夫,可曾寻着相公?现在是生是死?也先求相公一说。”又李大哭道:“刘兄现往乍浦。璇姐,你好命苦也!。”刚哭出得一句,急急揩着眼泪,起身四望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应龙道:“昨晚咱们乱跑,也没管东西南北,这所在相近富庄驿,这二更天,竟跑有一百六十七十里,怪着身子是这样乏哩!”又李道:“相近富庄驿,离保定只有二百多里了;且到保府再处。”元彪道:“为何不到咱们山庄里去?”又李道:“这里离山庄远,离保府近,有事人奔近不奔远。保府有我家叔在那里作教,又有家眷居,尤是妥当。但保府兵捕极多,你们俱是生人,恐有不便;碧姐、翠姐疲备已极,更该回去歇息。只是劳你们夫妻吃许多辛苦,受许多惊恐;现在一无可报,惟有心感而已!”元、宦、双莲齐应道:“小人等受恩深重,些微小事,怎也提在口里?小人们竟依恩爷吩咐,即此拜别,同回山庄去了。”说毕,齐跪。又李亦跪下去,说道:“我劳了你们,正要拜谢!鹣鹣、石氏慌忙爬跪道:“妾等蒙四位救出了天罗地网,此恩此德,何时得报!”大家连拜了几拜,起来分别。又李道:“鹣娘等妆束,路上行走不便,须与碧姐,翠姐一换。”鹣鹣忙把身上银红衫子、月白纱裙脱下;石氏脱下一件半旧元色纱衫,一条白纱裙儿;将碧莲、翠莲身上一以两件青布衫、白布裙,换来着好。分别后,鹣鹣重复拜谢又李,与石氏搭扶着,挨上官道来。
走有三四里地,石氏尚可支持,鹣鹣再勉强不去。又李回头看时,见他满头香汗,气喘无休,暗忖:如此走法,何时得到那边?事体发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