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就将圣旨存好,命人备办筵宴,君臣畅饮。到了次日,正德又欲起行,遂吩咐国兰小心办事,待任满回京,然后升赏。国兰不敢挽留。少主与周勇出了衙门,直望松江府而去。欲知君臣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下松江君臣失路  回草舍母子延宾
  却说正德同着周勇,一路而来,不期到松江界口,错走了路途。行来半日,尽是山林,并不见村庄市镇。又行数十里,皆是如此,时已日落西山,正德腹中饥饿,十分着急,乃对周勇言曰:“我等行了一日,并不见旅店人村,以及往来人等,想必错走了路途,今已日暮,孤皇腹中饥饿,如之奈何?”
  周勇曰:“此是我主自取其劳也!臣亦几次谏我主,休下江南,我主欲广见闻,遂至奔波如此。倘若不然,我主深居龙楼凤阁,拥玉眠金,安知百姓黎民,有如此风尘劳苦,日谋升斗,育子供亲,更有此等污吏赃官,四时剥削,以充宦囊。故公侯之家,所建歌台舞榭,皆万民之膏血,望我主体念臣言,便悉万民之苦。况且国太此时未知怎样翘望,惟愿我主明日回京,以慰天伦之乐,免至跋涉风尘,臣之幸也!”少主答曰:“朕今至此,非欲广见与闻,但见梦兆征祥,必求勇将,方可回京。且上古帝王,五年巡狩,孤今所临州郡,参革赃官,为民除害,亦是人主之心,即涉跋风尘,岂不快哉!昔宋仁宗谓朕心一日,天下一次,称为盛王之语;况朕亲涉遐方,躬问下情,卿且行到前途,再作道理。”说话之间,不期来到一所茂林,林内有一樵夫。正德一见大喜,就命周勇上前问信?周勇领命,行近林中,问道:“请问贤台,此处是甚地?有歇店安身否?”那樵夫回身答曰:“此处乃是松江城外燕子山前,若同旅店安身,进城方有。”周勇问,此去城中,还有多少路?樵夫曰:“尚有三十多里。”正德在旁听说,慌忙问曰:“既然如此,可有别处村庄借宿否?”樵夫摇头道:“这一带皆是野外荒山。安有借宿人家。”正德曰:“我等乃京都人氏,不期错走路途,行了一日,并不见人烟旅店,肚中饥饿,甚是难行。请问仁兄,既云此处并无人烟,何乃这个时候,你还不回家?”樵夫曰:“小子茅庐,去此不远,只为娘亲年老,终日上山斩柴度日,故将茅庐结在此间。今客官肚中饥饿,难以进城,倘不嫌破窑浅窄,请到此间暂歇一宵,未知主意若何?”少主听罢欢喜,就问贤兄高姓大名?樵夫曰:“小子姓周名元,乃本土人氏,家中只有老母在堂。请问二位客官高姓大名?以得禀明慈亲。”正德曰:“小弟姓黄名纶,他是舍侄黄寅,今日偶遇仁兄,真是三生有幸!”周元曰:“原来是二位黄客官,小子失敬。”
  说毕就将扛柴挑起,当先引路回家。未及二里之遥,已到门外。周元便对正德道:“客官请待片刻,待小人入内对家母说知,然后出来迎接。”话毕,推门进去。正德在外等候。周元到中堂见了母亲黄氏,将此事一一说知,于是出到门前,对正德说道:“敢请二位客官,入茅舍而坐。”正德遂与周勇相随入内。周元就将桌椅抹净,请二人坐了,忙进厨中取出山茶捧献,正德与周勇此时此际,不分好丑,一连满饮几杯,茶罢开言,正德对周元说道:“敢请伯母出堂相见!”遂向身边取出银子一两,交与周元,叫他办些酒菜回来充饥。周元接了入内,禀知母亲,其母黄氏曰:“衣衫褴褛,焉能见得佳客;你可说家母年老耳聋,难以为礼,请客官见宥。”说毕,见周元手执银子,便问此银何来?周元答曰:“客官把与孩儿办菜的。”其母曰:“你可去说,荒山市远,并无美酒佳肴,至若粗粝菜羹,家母已经弄去,可将此银交回客官,千万不可受人财帛,然后入来,与你商酌。”周元领命,就将母亲吩咐之言,出堂对正德说知,并将银子交回,遂翻身入内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法前贤杀鸡为食  依古圣以孝求忠
  却说周元将银子交回正德,入内便问母亲,有甚么商量?黄氏曰:“家无兼味,焉能出待于人。”周元曰:“何不将今天吃剩的豆腐弄好,就做得了。”黄氏骂曰:“如此东西,焉能做得。”周元见厨下那只鸡子,在那歌唱,喜曰:“有了有了!母亲何不将此鸡烹了,以待佳宾。”黄婆曰:“虽然是好,可是此鸡是你娘一点心血,欲将来作你妻房的。”周元答曰:“母亲说那里话来,着将此鸡作我妻室,岂不生得满床鸡卵么?”黄婆答曰:“不是怎等讲,你母欲待此鸡生子,子大卖了,将来买猪;猪大卖了,将来买牛,牛大卖了,将来与你酌亲;岂不此鸡是你娶妻的本么?”周元笑曰:“据母亲说来,只怕孩儿未有这长的命?今日孩儿自愿不娶妻了,母亲可将此鸡烹熟,以待客官,或者异日得客官提拔,还更好哩!古云:“人情当使勿当悭。’母亲快些烹好,只恐二位客官受饿。”说毕,出堂而去。黄婆见儿子说得有理,况属有意延宾,就把鸡儿宰了,将来炊熟剖开,命周元入内,搬出堂中待客,吩咐周元说:“倘二位客官叫你同席,你不可就去,恐防卤莽,有失威仪,你可入来与为娘同用。”周元领命,将菜饭搬去。不想未到中堂,见那鸡肉馨香,喉中作痒,乃潜将一伴放人口中,正欲吞下,谁想被拥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