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病重已归泉。金龙冲散鸳鸯鸟,宝剑平分并蒂莲。人既亡时还了聘,少不得,消停再配美姻缘。南金小姐芳心痛,珠泪凝腮掩玉颜。脂粉不施花不戴,立志要,缟衣素服守三年。待其心志成全了,那时节,再了终身在父专。员外自来多爱女,依她说话自熬煎。娇娥为此还无配,姻眷迟于二八间。五嫂也贪她处富,安心服侍女婵娟。更其雅淡浑身素,只把天青月白穿。想那孟家孟小姐,就与那,南金在室每常谈。

  却说侯五娘见南金淡装守节,就对她道:想当初孟小姐初闻皇甫公子家中之变,也像小姐一般的,再不肯穿颜色衣裳。项南金听了,就把孟丽君当了自家的知己,经日的盘问起孟家前后事情来。侯五嫂也颇识几个字,就将夺袍以后的事情,连孟小姐的真容和诗句,都对南金讲了。

  项家娇女听其详,洒泪长吁亦感伤。爱慕孟家贤小姐,时时吟诵这诗章。念其髻换乌纱处,自愧才疏难改装。只待三年完愿后,由从亲命适才郎。项公还有诸男女,却是俱皆出庶房。根脚表明谈眼下,要提告示贴城厢。

  话说云南府这一张告示贴出,就有人传到项翁耳内。这员外自家高兴,骑着一匹高大青驴子,带了四个清秀童子,出去游戏观瞧。

  扬鞭入市喜滔滔,时值春天淑景饶。绕经桃花红雨露,临溪杨柳碧烟飘。闲游走到繁华处,就向新张告示瞧。看到细详心忽动,垂鞭无语皱眉梢。

  呀且住,我想一个宦家的小姐,不出闺门,不知深浅,哪里走得来道路崎呕?

  这位千金孟丽君,多应已做异乡魂。几年毫不通消息,圣旨传来亦在寻。此刻谁家生好女,要图富贵得其名。到京就得夫人做,嫁了王亲大府门。

  啊唷,不错呀!我家南金次女倒是可以冒名的。况且侯家说小姐的面貌竟是相同孟千金一般。

  如此言来亦可商,其家之事亦知详。冒名到得京都内,我女儿,就嫁东平忠孝王。只说丽君求借宿,曾为师傅教诸郎。后来说破裙钗女,遂继螟蛉在内房。上谕到滇难隐昧,故而进献帝王邦。这般几句言和语,正大光明有甚妨?忠孝王爷真显贵,就在我,项家门内作东床。那时祝华为通判,也可以,步步高升借彼光。细思起来充得去,回家快与女商量。项翁主意安排定,带转青驴急更忙。一到门前人接着,自家飞步绕厅廊。

  话说项宝叙存了冒名的主意,一到家中,就走到小姐房内来。

  只见面容脉脉然,托腮侧坐绿窗前。两名侍女东西立,献茗添香书正闲。一见父来忙起接,轻笼敛袖半移莲。项翁坐下殷勤说,与你商量密事端。我想娇儿年已长,消停不久要成全。两年过去何须守,也算心中大愿完。今有巧逢机会在,共儿一讲若是言。

  啊,娇儿,有一位玉叶金枝贵人,你要嫁他不要?

  南金见语动芳心,粉面微红问一声。父有所商须直讲,金枝玉叶是何人?项翁大喜慌忙述,始末根由细表明。连叫女儿如肯去,目今就得嫁王亲。

  啊女儿,那孟家的事情,你已是知道的了,怎么问,怎么答。再有不知的,盘诘盘诘侯五的媳妇儿,就明白了。如问我,只说三年前有个少年带着一个书童,到我家来投宿。问他做什么的,回说家下苦寒,托人荐馆。我就留他教儿子念书。后来孩儿们看出形迹,每每七言八语。我去盘问起来,才吐出风声,承认了是孟家小姐,那时候就叫她改了女装,当作螟蛉继女。今闻上谕到来,所以收留送到。

  这般话说更何疑,必送轿儿上帝京。千岁夫人非小可,一生富贵与天齐。南金见说芳心动,素袖双笼立起躯。

  啊,爹爹,这等说来,送女儿去冒名也还容易。

  侯家曾说我容形,与那位,孟府千金像一般。貌即同时充得去,只惟缺少婢荣兰。南金方始言于此,忽见那,五嫂飞跑进里边。

  话说侯五嫂在窗外听得明白,如飞似地跑进房来道:小姐小姐,你若充了孟千金,真正像得权的了。项南金笑着道:侯家,我真个像么?五嫂说:像!像!员外皱眉道:怎么处?可惜了没有荣兰。侯五嫂看定一个女鬟,乱叫道:哪哪哪,老太爷,这里秋素姐充不得么?正有些像荣兰的。项员外连声道好,又嘱咐秋素许多说话。

  回身扯住女儿言,快快梳妆去见官。我去叫人相备轿,为父的,送儿就入县衙间。南金见说微微笑,手搭香几叫父亲。

  呀,爹爹说得好笑,即叫女儿冒了孟家小姐,岂肯轻易到公堂?

  父亲你自到官衙,禀报了,孟府千金在我家。知县必然亲至此,那时候,孩儿厅上见于他。官门体统须当要,哪有个,抬到昆明县里衙?小姐言完笑微微,项翁鼓掌大声夸。

  啊唷,不错呀!这就是个大家小姐的行为了。我就去禀报,你快些打扮起来。

  员外如飞出绣房,南金坐下自思量。奴家虽欲守三年,少不得,总要他处另适郎。再若重婚愚俗子,何如此日嫁亲王。荣华富贵多休表,这一个千岁夫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