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三终。又玉烛宝典:元旦乃岁之始,时之始,月之始,日之始,春秋谨四始者是也。是亦一四始。

  唐僖宗善击球,谓石野猪优人曰「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状元。」对曰「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驳放之。」锺嵘诗评:若孔门取诗赋,则公干升堂,陈思入室。然则文章亦技也,犹近圣门事。至般戏虽工,并难文艺,况矣野猪善讽。

  庄子秋水篇云「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厓之间不辨牛马」。又外物篇云「春雨日时,草木怒生,铫鎒于是乎始修」,又渔父篇云「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渔父者下船而来,须眉交白,被发揄袂,行原以上,距陆而止,左手据膝,右手持颐,以听曲终」,又云「乃刺船而去,延缘苇间,颜渊还车,子路授绥,孔子不顾,待水波定,不闻拏音,而后敢乘」。凡此开唐宋人小品风流。

  毛诗训音但曰某某字反,不曰切。而字典但曰切。所谓语为吉祥,滋厚福也。

  罗长源曰「考之于文,发之于均。盖古无韵字,均读韵即韵也。见说文」先训韵字,始文赋,罗氏仍古耳。

  冯夷,冯有两读,酉阳杂俎:河伯人面乘两龙,又曰:人面鱼身,一曰冰夷,一曰冯夷。穆天子传言无夷。则据段氏所载,由冰音绎之,读若凭。由无音绎之,读冯本音。

  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考竹书纪年一书,晋书束晳传称竹书之异云「益于天位,启杀之」。史通引竹书云「益为后启所诛」。今本竹书云「夏启二年,费侯伯益出就国,六年薨」。与束晳刘知几所引异。史记正义引括地志:故尧城在濮州鄄城县东北十五里,竹书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又有偃朱故城,在县西北十五里,竹书云「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今竹书无囚尧偃朱事,今本非晋本,其伪根证,凿凿皆可辨之矣。然囚尧偃朱杀益等事,尚可信耶?此必昔时有怀不轨之心者妄造此语,诬圣贤以待自文耳。则安见晋本之为实录?窃谓同一伪也,犹不若今本近情可取也。昔平原君以孔子于卫亲见南子、于阿谷交辞漂女,问于子高,子高答云「古者大飨,夫人与焉。意卫君夫人飨夫子,夫子亦弗获已矣」。若夫阿谷之言,起于后世,殆假其说以行其心者之为也。是南子漂女稍涉嫌疑,后人犹不肯为圣人受其罔,况如竹书载尧舜启益等骇人事,岂非小人无忌惮之甚哉?故考古者辨其书之前后真伪,辞人操觚援引,择言尤宜雅焉。

  杨氏丹铅录云「汲冢琐语如舜囚尧、太甲杀伊尹、伊尹与桀妃妹喜交,多诞而不信。其文极古,不起自战国,伊尹在相位日被其黜僇者为之也」。式钰按:论语举伊尹不仁者远,注不仁者皆化为仁,若远去耳,则其时犹有小人造言若此哉?

  鲁论:子路无宿诺,孟子:不宿怨焉,荀子:文王无宿问,管子:有过者不宿其罚,淮南子:文王宿不善如不祥,墨子又说苑:宿善不祥,大戴记:羊舌大夫不使其过宿、宰我无有宿问、知君子贵勇决焉。

  庄子天道篇: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徐无鬼篇:枯槁之士宿名。宿字并佳。

  式钰年十二时,塾师讲君子不重章,次日回讲,师以无友不如己诘之曰「人不如己,己既不友矣。或己不如人,人亦将不与己友。柰何?则圣人之言岂不碍理?」式钰曰「无友者谓己不必往友他,若他来友己,不可拒也。」师快之。明年回讲嫂溺援之以手句,师曰「男女授受不亲,何以古人但言嫂叔不亲授,不及伯与弟妻乎?」式钰曰「叔亦有童子之年,且不亲授,则弟妻父兄,不言可知,举其轻以见其重也。」师亦快之。又讲堂高数仞一节曰「言弗为则去数端乎?」式钰曰「非必数端可废,谓不若是侈耳。」师曰「待妾可废,齐桓公如夫人者止六人,君子病之。」式钰曰「亦病如夫人耳。」师乃击节曰「有是哉!司马史有清娱之侍,韩昌黎为柳巷之诗,而范文正之倦倦于自栽花,或信然已。」

  予为诸徒讲天下之士悦之节,旁有人云「孟子何轻谈帝女之色,且何由而知其色之好乎?」予曰「孟子固非谈闺阃者,顾妇有四德,古人亦讲妇容。二女色好,未尝载之于书,若必欲征实,可即娥皇女英之名按之。娥,好也,方言:秦谓好曰娥。又凡夸美女者,必举嫦娥。英,华也,诗故云美如英,又尚之以琼英乎而。韵会钱氏曰『琼英玉色之美』,然则二女纵不必先施毛踏之美,断不同嫫母无盐。而尧以至美之名锡其女可知也。不然,象亦岂未尝见二嫂,而漫曰使治朕栖耶?故张衡西京赋:女娥坐而长歌,李善注,亦引女英娥皇云。况此固孟子准常人之情言,则人情必意富贵家之女为好,必不以贫贱家之女为好,大抵然也。总之,为舜之忧之难解,极言之耳,何得轻议大贤人耶?」

  西京赋:芳草如积。积字甚微妙。第竟言积草,转逊。

  或有戏问于予曰「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女称兄弟,而不闻男称姊妹,何耶?」予曰「所谓地法天也,盖阴法阳则可,阳法阴,无是理也。故十月纯阴用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