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范注:「《史记孙子传》:『孙武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正义引《七录》云:《孙子兵法》三卷。案十三篇为上卷,又有中下二卷。」《吕氏蒙训》「《孙子》文章妙处」条:「《孙子》十三篇,论战守次第,与山川险易、长短、小大之状,皆曲尽其妙。摧高发隐,使物无遁情,此尤文章妙处。」

      孙星衍《孙子兵法序》:「其书通三才五行,本之仁义,佐以权谋,其说甚正,古之名将用之则胜,违之则败,称为《兵经》。比于《六艺》,良不媿也。」

      以上为第三段,提出文人不但应注意道德质量,还要通晓军政大事,做到能文能武。

是以君子藏器,待时而动〔一〕,发挥事业〔二〕;固宜蓄素以弸中〔三〕,散采以彪外〔四〕,楩柟其质,豫章其干〔五〕。

〔一〕 《校注》:「《易系辞下》:『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疏:「犹若君子藏善道于身,待可动之时而兴动。」

〔二〕 斯波六郎:「《周易坤文言》:『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此『发挥事业』之下,疑文辞脱一句。《原道》第一有『发挥事业,彪炳辞义』。事业与辞义相对。」

〔三〕 《校注》:「『弸』,元本、弘治本、汪本、张本、两京本、胡本作『刚』;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冈本、尚古本作『』。……畲本、训故本……崇文本并作『弸』。按『刚』、『』字皆误。《法言君子》篇:『或问:「君子言则成文,动则成德,何以也?」曰:「以其弸中而彪外也。」』李注:『弸,满也。』即舍人『弸中』二字所本(下句亦用「彪外」二字)。」《校证》:「『弸』,陈本、锺本、梁本、梅本、梅六次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作『』。冯本、汪本、两京本、冯校本作『刚』。案《扬子法言君子》篇:『弸中而彪外。』此彦和所本。《司隶校尉鲁崚碑》:『弸中独断,以效其节。』亦作『弸中』。《说文》:『弸,弓强貌。』引伸为凡强之称,作『』作『刚』皆误。」「素」,指人的才德。《注订》:「弸音崩,又读上声。……《广雅》:『满也。』」

〔四〕 《校证》:「『采』原作『悉』,梅据龚方中改,徐校同。案王惟俭本作『采』,不误。」《扬子法言君子》篇李注:「彪,文也。积行内满,文辞外发。」

      《考异》:「上言蓄素,此言散采,从梅本是。」

〔五〕 黄注:「陆贾《新语》:『楩柟豫章,天下之名木,立则为大山众木之宗,仆则为世之用。』」范注:「《汉书司马相如传》:『其北则有阴林巨树,楩柟豫章。』服虔曰:『豫章,大木也。』颜注:『楩,音便,即今黄楩木也。柟音南,今所谓楠木。』《史记司马相如传》正义:『按温活人云:豫,今之枕木;章,今之樟木也。二木生至七年,枕樟乃可分别。』」「质」,指木质。

摛文必在纬军国,负重必在任栋梁〔一〕;穷则独善以垂文,达则奉时以骋绩〔二〕。若此文人,应梓材之士矣〔三〕。

〔一〕 《校证》:「『负』原作『贤』,梅据龚改。案冯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作『负』,今据改。」《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并作『负』。按龚改是也。」这两句说写文章的目的在于经邦纬国,肩负重任则是为了作栋梁之材。

      《颜氏家训文章》篇:「朝廷宪章,军旅誓诰,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

〔二〕 斯波六郎:「《孟子尽心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论语述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三〕 黄评:「此篇于文外补修行立功,制作之体乃更完密。」

      《校释》:「末段总论此篇要旨作结,全篇文意,特为激昂,知舍人寄慨遥深,所谓发愤而作者也。」

      王元化《刘勰身世与士庶区别问题》:「此说出于儒家。孔子:『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孟子:『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是其所本。这种人生观决定了刘勰的愤懑和不平,不会超越『在邦无怨,在家无怨』的儒家思想界线。纪昀说他由于郁郁不得志而发愤著书,这个论断,大体不差。《诸子》篇『身与时舛,志共道申』的感叹,也同样说明了『穷则独善以垂文』的道理。

      「根据上面的引文和说明来看,《程器》篇在许多场合都对士庶区别这一社会现象提出了批评,而这种批评是正符合于一个贫寒庶族的身份的。」

      第四段提出理想的「君子」要有文有质,写文章的目的在于经邦纬国,作栋梁之材。

赞曰:瞻彼前修,有懿文德〔一〕。声昭楚南,采动梁北〔二〕。雕而不器〔三〕,贞干谁则〔四〕?岂无华身,亦有光国〔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