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三〕。倒海探珠,倾昆取琰〔四〕。旷而不溢,奢而无玷〔五〕。

〔一〕 《典论论文》:「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注:「《苍颉篇》曰:『检,法度也。』」

      《斟诠》:「言夸张增饰之应用,自有其必要,文章写作岂可循一定之法式?」

〔二〕 黄注:「《庄子》: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海运则将徙于南冥。」《玉篇》:「运,行也。」《庄子逍遥游》:「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此言作品之言词,必求如大鹏之运行。

〔三〕 黄注:「鸿渐,《易渐卦》爻。」

      《校注》:「《汉书公孙弘传赞》:『公孙弘、卜式、儿宽皆以鸿渐之翼,困于燕爵。』颜注引李奇曰:『渐,进也。鸿一举而进千百者,羽翼之材也。』《说文》非部:『靡,柀(今字用披)靡也。』」

      此处「靡」有胜过之义。《易渐卦》初六:「鸿渐于干。」王注:「鸿,水鸟也,渐进之义,始于下而升者也。」「气靡鸿渐」谓气势胜过鸿雁之渐进飞翔。

〔四〕 「琰」,美玉。

      《尚书胤征》:「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孔传:「
昆山出玉。」《吕氏春秋重己》:「人不爱昆山之玉,江汉之珠,而爱己之一苍璧小玑。」

      《史记赵世家》:「昆山之玉不出。」「倾昆取琰」,谓把昆山翻个个儿尽取其美玉。

〔五〕 「旷」字即上文「酌《诗》《书》之旷旨」之「旷」,含有深广之意。所谓广即上文「事必宜广」之广。

      《庄子人间世》:「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郭象注:「溢,过也。」

      《诗经大雅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玷」本谓玉的斑点,引伸为缺点。「溢」指泛滥,过份。末句谓夸张而无流弊。

  事类 第三十八
  《后汉书陈宠传》:「时司徒辞讼,久者数十年,事类溷错。……宠为司徒鲍昱撰《辞讼比》七卷,决事科条,皆以事类相从。」

  后汉袁康《越绝书越绝篇叙外传记》:「因事类以晓后世。」

  《论衡别通》篇:「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不知然否。」

  《风俗通正失》:「推事类,似不及太宗之事。」

  魏文帝《答卞兰教》:「赋者,言事类之所附也。」(见《魏志卞后传》注引《魏略》)

  《文章流别论》:「古诗之赋以情义为主,以事类为佐。今之赋,以事形为本,以义正为助。情义为本,则言省而文有例矣。事形为本,则言富而辞无常矣。文之繁省,辞之险易,盖由于此。夫假象过大,则与类相远;逸辞过壮,则与事相违;辩言过理,则与义相失;丽靡过美,则与情相悖。此四过者,所以背大体而害政教,是以司马迁割相如之浮说,扬雄疾词人之赋丽以淫也。」

  《诗品序》:「夫属词比事,乃为通谈。若乃经国文符,应资博古,撰德驳奏,宜穷往烈。至乎吟咏情性,亦何贵于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唯所见;『清晨登陇首』,羌无故实;『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颜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章殆同书钞。近任昉、王元长等,词不贵奇,竞须新事,尔来作者,寖以成俗。遂乃句无虚语,语无虚字,拘挛补衲,蠹文已甚。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词既失高,则宜加事义,虽谢天才,且表学问,亦一理乎!」

  《南齐书文学传论》:「今之文章,作者虽众,总而为论,略有三体。……次则缉事比类,非对不发,博物可嘉,职成拘制,或全借古语,用申今情,崎岖牵引,直为偶说,唯睹事例,顿失精采,此则傅咸五经,应璩指事,虽不全似,可以类从。」

  《札记》:「道古语以剀今,道之属也。取古事以托喻,兴之属也。意皆相类,不必语出于我;事苟可信,不必义起乎今,引事引言,凡以达吾之思而已,若夫文之以喻人也,征于旧则易为信,举彼所知,则易为从。故帝舜观古象,太甲称先民,盘庚念古后之闻,箕子本在昔之谊,周公告商而陈册典,穆王详刑而求古训,此则征事征言,已存于左史之文。凡若此者,皆所以为信也。尚考经传之文,引成事述故言者,不一而足。……降及百家,其风弥盛。词人有作,援古尤多。夫《沧浪》之歌,一见于《孟子》,「素餐」之咏,远本于诗人。彦和以为屈宋莫取旧辞,斯以未为诚论也。逮及汉魏以下,文士撰述,必本旧言,始则资于训诂,继而引录成言(汉代之文几无一篇不采录成语者,观二《汉书》可见),终则综辑故事。爰自齐梁,而后声律对偶之文大兴,用事采言,尤关能事。其甚者,捃拾细事,争疏僻典,以一事不知为耻,以字有来历为高,文胜而质渐以漓,学富而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