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盘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代之业也。左氏传曰:周之宗盟,异姓为后。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军武之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间厕其间,与相维持,非所以强干弱枝,备万一之虑也。班固汉书赞曰:徙吏二千石于诸陵,盖亦强干弱枝也。今之用贤,或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室有文者必限以小县之宰,有武者必置于百人之上,使夫廉高之士,毕志于衡轭之内,衡轭,车之衡轭也。言王者之御羣臣,犹人之御牛马,故以衡轭喻焉。毕志其内,未得骋其骏足也。才能之人,耻与非类为伍,非所以劝进贤能,襃异宗族之礼也。
  夫泉竭则流涸,根朽则叶枯。枝繁者荫根,条落者本孤。故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扶之者众也。」鲁连子曰:百足之虫,至断不蹶者,持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司马相如谏猎书曰:此言虽小,可以喻大。且墉基不可仓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文子曰:人主之有人,犹城之有基,木之有根,根深卽本固,基厚卽上安也。皆为之有渐,建之有素。譬之种树,久则深固其根本,茂盛其枝叶。若造次徙于山林之中,植于宫阙之下,虽壅之以黑坟,暖之以春日,尚书曰:厥土惟黑坟。孔安国曰:色黑而坟起也。犹不救于枯槁,何暇繁育哉?夫树犹亲戚,土犹士民,建置不久,则轻下慢上,平居犹惧其离叛,危急将如之何?是圣王安而不逸,以虑危也;存而设备,以惧亡也。故疾风卒至,而无摧拔之忧;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
  文选考异
  注「韩哀灭郑并其国」 案:「哀」下当有「侯」字。各本皆脱。所引郑世家文也。
  四十余年 何校「四」改「三」,注同。魏志注作「四」,陈云「四」当作「三」。案:魏志注在武文世王公传下,盖误耳。善引汉书诸侯王表为注,彼文作「三」。师古曰「三十五年」。今此各本并依正文改之,更误。何、陈所校是也。
  注「秦窃自号谓皇帝」 何校「谓」改「为」,后所引同,是也。各本皆误。
  千有余岁 何校「岁」改「城」,陈同。魏志注作「城」。今案:「城」字误也。元首此文出于史记秦始皇本纪,彼作「岁」,可证。又,孝文本纪「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余岁」,汉书作「皆且千岁」,然则当时语自如此矣。魏志注必不知者所改,何、陈误据之也。袁、茶陵二本校语云善作「岁」,五臣作「人」。五臣正谓「岁」字不安,与改魏志注者字有异而意相同,皆非。
  胡亥少习克薄之教 袁本云善作「克」。茶陵本云五臣作「刻」。案:各本所见皆传写误也。善注引商君传,自作「刻」,不作「克」。魏志注亦是「刻」字。
  土有常君 袁本、茶陵本「土」作「士」,是也。魏志注亦是「士」字。
  注「权秉卽柄字也」 陈云「秉」下脱「也秉」二字,是也。各本皆脱。
  而天下所以不能倾动 何校去「能」字。魏志注无。袁本云善有「能」。茶陵本云五臣无。案:此疑各本所见传写衍也。
  而叛逆于哀平之际也 茶陵本云五臣作「叛」。袁本云善作「畔」。案:此所见不同也。魏志注亦是「叛」字,下文「平居犹惧其离叛」。各本皆不作「畔」,似此未必善与五臣有异。
  是圣王安而不逸 袁本、茶陵本「是」下有「以」字,云善本无。案:此疑各本所见传写脱也,魏志注有。
  博弈论系本曰:乌曹作博。许慎说文曰:博,局戏也。六箸十二棊也。杨雄方言曰:围棊,自关而东,齐、鲁之间谓之弈。
  韦弘嗣吴志曰:韦曜,字弘嗣,吴郡人。为太子中庶子。时蔡颖亦在东宫,性好博弈,太子和以为无益,令曜论之。后为中书仆射。孙皓诛之。裴松之曰:曜本名昭,史为晋讳改之也。
  盖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论语,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论语孔子之辞。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建也。勉精厉操,晨兴夜寐,不遑宁息。经之以岁月,累之以日力。若宁越之勤,董生之笃,渐渍德义之渊,栖迟道艺之域。吕氏春秋曰:宁越,中牟之鄙人也。苦耕稼之劳,谓其友曰:何为而可以免此苦耕也?其友曰:莫如学。学三十岁则可达矣。宁越曰:请以十五岁。人将休,吾将不休;人将卧,吾将不敢卧。十五岁而周威王师之。汉书曰:董仲舒修春秋,三年不窥园圃,其精如此。且以西伯之圣,姬公之才,犹有日待旦之劳,尚书,周公曰:文王自朝至于日中,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孟子曰:周公思兼三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故能隆兴周道,垂名亿载。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
  历观古今功名之士,皆有积累殊异之迹,劳神苦体,契阔勤思,平居不惰其业,穷困不易其素。是以卜式立志于耕牧,而黄霸受道于囹圄,终有荣显之福,以成不朽之名。汉书曰:卜式,河南人。以田畜为事,入山牧羊,十余年,羊致千余头。又曰:黄霸,字次公,淮阳人,迁丞相长史。宣帝欲襃先帝,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