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室二公先祖也,祀以清明,礼也。又於祠堂萧墙之前为堂二间,左右两廊如堂之数,会宗族合食於斯,教子弟讲习於斯。惟先生其垂训之作之,以生其孝爱之心焉。」甘泉子喟然叹曰:「善哉!吾子亦犹行古之道矣。君子将营宫室,必先立祖庙,以教孝也;必为塾於闾门之外,以教爱也。孝以事先则诚,爱以睦族则顺。诚以交鬼神於幽,顺以[行]礼於明。诚以交於鬼神,故飨;顺以行天礼乐,故化。飨[则]祖考格而百福臻焉,化则子弟贤而家道昌焉。故君子入乎祖祠也,登降拜献,俨若祖先之临焉,而继养之心油然而生矣,能勿孝乎?出乎会堂也,食饮宴语,翕如同气之合焉,而友悌之情,蔼然而形矣,能勿爱乎?是故圣人作之,而君务焉,若书之以垂后裔,为训孰大於是!」觉山子曰:「敬闻命矣。」请记於石,永以为训。
  
  泉翁大全集卷之三十一
  
  文集
  
  门人新兴潘洋校刊
  
  杂著
  
  责志论乙丑翰林作
  
  知内外轻重之势,始可与言志矣。轻重,势也;内外,轻重之机也。势无两重,亦无两轻;物无两大,亦无两胜。无两重也,其必有轻者矣;无两轻也,其必有重者矣;无两大也,其必有小者矣;无两胜也,其必有负者矣。故君子於外之重,因以见内之轻;於物之大,因以见我之小;於气习之胜,因以见吾志之不兢。此程子发责志之说,於学者极有警也。志也者,其内也,气也、习也者,其外也。知内外之势,则知轻重之势;知轻重之势,则知大小之势;知大小之势,则知胜负之势,而志自不容於不笃矣。夫天之所生,地之所养,而人为大。人之为大,以其有是性也,具是心也。有是心也,不能无是气也,不能无是形也。有是形也,不能无外物者触之。人之心不能无所之,有所之,不能不动於气。气有邪有正,不能不累於形;形之累,不能不触於物。物之触,其渐也,不能无成心。此志之所由生,而气与习之所不能无也。然志与气习二者,常相为轻重大小胜负之势。孟子曰:「志者气之帅也,[气者体]- 2 -
  
  [之]充也。」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故有志则气不足言矣,习不足言矣;其动於气、诱於习,均之无志者矣。而况於胜而夺之者乎?木之枯也,根坏之;丝之染也,体柔之。夫人必自弱而后物胜之,必自放而后物夺之也。古之志士常令内恒重而外恒轻,我恒大而物恒小,理恒胜而欲自消,故气莫能动而习莫能乾,故曰:「天之所以与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则小者不能夺。」小者不能夺,则物亦不能交而引之矣。惟圣人者,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夫出乎其类,则气全中正;拔乎其萃,则习自我成。贤者觉其偏而化之,知其陋而变焉。甚矣气习之移人,贤者不能自免,顾立志何如耳。或曰:「耳之动於声,目之动於色,气使然也,非志之罪也。齐人之多诈,楚人之多悍,习使然也,非志之罪也。」是大不然。夫天地之生人,与是心也,所以御是形也,非以御於形也。君子所以变其习也,非以变於习也。孔子曰:「匹夫不可夺志也。」匹夫之志可以动天地而通神明,而况其夺乎?而况於气习乎?上下[四]方之宇,古今往来之宙,帅吾志而往,可立至也。今日欲之粤,明日欲之燕,其谁能我御?今夫心之能役其形,其浅近易知也。形之有手、足、口、鼻,又浅近易知也。欲手持则持,欲足行则行而气不能使吾心之不欲也。齐人之子欲楚语则楚,楚人之子欲齐语则齐,而习不能使吾心之不欲也。故观於此,可以通志之说矣。如使心不能御其形,志不能帅其气,而受变於习焉,乃诿曰:「气习使然,非我志之罪也。」则夫手刃杀人者曰:「是气使然,非我志之罪也。」习而为盗者曰:「是习使然,非我志之罪也。」其可乎?然而知人之不可杀,而不暴其气;知盗之不可为,而不诱其习者,何也?凡以其志之有定也。古之人有颜子者,大贤人也,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贰过,是有志也,能不胜於气者也。则曰:「颜何人也?予何人也?颜能是而我不能是,是亦无志人矣。」必责之,责之不至於颜不止也。古之人有舜、禹,大圣人也。舜之於瞽瞍,禹之於鲧,不夺於习者也,是有志者也。则曰:「舜、禹何人也?予何人也?彼能是而我不能是,是亦为无志人矣。」必责之,责之,又从而责之,不至於舜、禹不止可也。故为仁不如颜子,孝不如舜,勤俭不如禹,犹未免动於气,诱於习,不可以言志也。故内重而外自轻矣,我大而物自小矣,理胜而欲自退听矣。是以希贤亦贤矣,希圣亦圣矣,为王亦王矣,为帝亦帝矣,是皆有志者为之也。故知内外轻重之势,其知所以责其志乎!天地间固有至重至大而可自胜者,君子之於志,当何志?先正有言曰:「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一志立而气习亡,道我在而圣可几矣。
  
  学说乙丑翰林作
  
  古之学者所以学为人也。学为人也者,学为圣而至於天也。天者,人之所以性也,尽人则尽性,尽性则至命。故学而为人,则圣与天不能外矣,而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