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亦所不惜。况江南废藩、废勳府地尽堪驻扎,是衙门不必再设,于事甚省而于功有济;惟冀皇上速见之施行也。
  一日民灶经界。皇上轸念国用民艰,允臣同官王命岳疏请特遣御史二员前往山东、河南二省清理荒熟田亩,以期上不病国、下不病民,真朝野胥庆、臣民同悦之举矣。然命岳止知臣乡有荒地、熟地之不同,而不知臣乡更有灶地、民地之不同也;止知臣乡荒地之不可溷于熟、熟地之不可溷于荒之当察,而不知臣乡民地之不可溷于灶与灶地之不可溷于民之当察也。臣乡系古青州海滨广坼,厥篚盐絺,煮盐之区也。灶户于海滨原有分就灶地,每亩止纳银六、七厘不等;民地则上、中、下、下下四等不同,即下下地亦纳银三分有零。灶地、民地重轻不同,原有定例。自明末以来,典籍不存、经界不正,则有本一地也,在官则运司征灶粮、在有司则征民粮,甚至运司代灶民而与州县争、州县代百姓而与运司争:是一地而纳二粮也则病民。而其实运司征灶粮,灶户则诡其地而为民;州县征民粮,民户又诡其地而窜于灶:奸民并不纳一粮也,则又病国。病民不可,病国亦不可。伏祈敕下抚、按,专委该省道员与运使于产盐处所公同督率该州县详核典籍、询问父老,在运司不得以盐地考成而与州县争民地,在有司亦不得以民地考成而与运司争灶地。审其何者为灶地,即定之为灶,不得溷而入于民;何者为民地,即定之为民,不得窜而入于灶:详明抚、按题报。再祈各省有产盐地方,亦令该抚、按照山东一例委官行查,庶灶地、民地各得清楚。民地不纳灶地之轻粮,而国用不诎;灶地不征民地之重赋,而民用不匮矣。
  一曰厘剔钱弊。皇上允该部疏请,着为银七、钱三分之令,刊入大粮由单;使上可行于下而下亦得行于上,上下通行,全无阻碍:固宜钱益贵、银亦贱,民用日舒、国储日裕也。乃迩来银不加贱、钱不加贵而钱法末见疏通者,则以银七、钱三分之法甚善而有司未之实行者,以于有司不便耳。既无戥头之折,即无羡余之入。以贮私囊,则携取不便;以敬上官,则馈纳维艰。所以由单则照例分派,而收时则不用钱而用银;是名虽银一两派钱一千,而其实践一千仍收银一两也,与不派钱无异矣。甚有巧于立法,自设钱桌数张,每钱一文必得银二厘,然后换给;若非官桌所发之钱则不收。是纳钱一千,用钱四千,较之用银反一倍而二倍矣;孰若不派钱之为愈也!银七、钱三之法,至此不几穷乎?是欲以疏通而反以壅滞,此所以钱日贱、银日贵,欲宝源之流行无碍也,不可得矣。以臣愚见,除银七之数照常置柜收贮外,其钱三之数另置一柜、另设一役,专司钱责。如收钱而仍收银以及收钱而多方取巧者,抚、按官立时指参有司,计赃坐罪;收役重则处死,轻则流徒。如抚、按隐匿不报,许台垣衙门别有确见、指实纠参,治抚、按以徇纵之罪:庶有司知所警惕而钱法疏通矣。
  伏祈敕部议覆!如果臣言可采,统冀睿监施行。
  请除弊害以图治安七条疏(顺治十六年)蔡行馨
  福建漳州府海防同知臣蔡行馨谨奏:为遵谕陈言,仰祈睿监,以除弊害、以图治安事。
  窃臣浙东竖儒,恭沐皇恩,授臣海防;任事以来,历有三载。凛从诸臣工之后,凡开创经营,无不鞠躬尽瘁,图报皇恩于万一。然君门甚远,臣言甚微;遇有百姓疾苦,方以不得尽力救援为恨。兹臣代觐来京,恭逢上谕:许大小觐臣直陈地方利弊;真千载一时,正微臣绘图请命之日也。臣在漳言漳,在海言海。漳海情形,揣摩已熟,见闻亦确;若知而不言,是上负朝廷、下负残赤,亦何赖有此一官也。倘蒙皇上不以臣言为非,救民水火;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何患海防不化为赤子、漳黎不即登春台也!所有条议七款,敬为我皇上陈之。
  一、弁兵之下寨宜禁也。凡援剿、投诚诸兵马云屯于漳城,其米谷、炭铁、麻草等项,固军中所必需;而凡借军需为名,以私图射利者亦不少。臣每见弁兵持私票下寨堡或无银强买,而寨堡长畏威而不敢不从;或止持半价,寨堡长亦不敢受而凑货还银。其拥轿带马兵从差扰酒食之费,更所不计。且本地刁棍勾引汛兵挟雠报怨,捏造风影款目,遂擅捆入营,非刑吓欺。更有负冤奔控,或不受拘唤,或把持问官;有司受其凌辱,人犯被其抢匿。诸如此类,不可枚举。自今以后,惟祈皇上严敕主客营将,止许饬理兵马、剿御贼寇;凡民间事宜,悉听有司处分。所有置买货殖,须悉照时价备银交府,府发县、县发寨堡长;寨堡长置货缴县,县缴府、府交营将亲收。在府、县不过一举笔之劳,遂使兵民无杂扰之害。凡有一弁员兵卒持私票入寨堡者,听百姓协擒,解送公衙门会审定罪:庶皇恩遍被于海陬,而无一夫之不获矣。
  一、援剿之兵宜分也。朝廷设兵,原以卫百姓、城池,非设城池、百姓以卫兵也。今中左与海澄、漳浦、云霄、诏安等处皆一帆可至,则我兵急宜星罗棋列于海岸,朝夕枕戈以待其冲突;未有安枕于府、县之城内,俟塘报之既至而后出兵以应之者。况相去甚远,兵出而贼已满橐、兵到而贼已登船;更有会议迁延,而贼已深入罄掠矣。甚有百姓携子抱女啼哭而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