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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山与张汤争议
  东坡曰谨按汉制博士秩皆六百石尔然朝廷有大事必与丞相御史九卿列侯同议可否盖亲儒臣尊经术不以小臣而废其言故狄山得与张汤争议上前此人臣之所甚难而人主之所欲闻也温颜以来之虚懐以受之犹恐不敢言又况如武帝作色凭怒致之于死乎故汤之用事至使盗贼半天下而汉室几乱盖起于狄山之不容也

  见卫青汲黯
  东坡曰汉武无道无足观者惟据厕见卫青不冠不见汲长孺为可佳耳若青奴才雅宜舐痔据厕见之正其宜也

  汲黯
  东坡曰古之贤君知直臣之难得忠言之难闻故生尽其用殁思其言想见其人形于梦寐亦可谓乐贤好德之至矣汉武帝雄才大畧不减太宗汲黯之贤过于世南世南已死太宗思之汲黯尚存而武帝厌之故太宗之治几至刑措而武帝之政盗贼半天下由此也夫

  司马相如
  东坡曰司马长卿始以污行不齿于蜀人既而以赋得幸天子未能有所建明立丝毫之善以自赎也而创开西南夷逢君之恶以患苦其父母之邦乃复矜其车服节旄之美使邦君负弩先驱岂诗人致恭桑梓万石君下里门之义乎卓王孙暴富迁虏也故眩而喜耳蜀多君子何喜之有 又相如归临卭临卭令王吉谬为恭谨日往觐相如相如称病使从者谢吉及卓氏为具相如又称病吉自往迎相如观吉意欲与相如为率钱之会耳而相如遂窃妻以逃大可笑其喻蜀父老云以讽天子以余观之不独不能讽殆几于劝也谄谀之意死而不忘犹作封禅书如相如真所谓小人也哉
  又诗曰相如偶一官蚩鄙蜀父老不记犊鼻时涤器混庸保著书曾几许渴肺灰土燥琴书有遗魄笑我归不早作书遗故人皎皎我懐抱余生幸无媿可与君平道 又曰陈皇后废处长门宫闻相如工为文奉百金为相如文君取酒相如为作长门赋以悟主上皇后复得幸予观汉武雄猜忍暴而相如乃以微词亵慢及宫闱间太史公一说李陵事以为意沮贰师遂下蚕室陈皇后得罪止坐卫子夫子夫之爱不减李夫人岂区区贰师所能比乎而于相如之赋独不疑其有间于子夫者岂非幸与不幸固自有命欤世以祸福论工拙而以太史公不能保身于明哲者皆非通论也
  刘蜕曰汉武帝闻子虚赋初恨不与相如同时既而复喜其人之在世也若然者居蓬蒿而名闻之于天子富贵固不足疑其来爵土固不足畏不大今按其本传云官则止使者居家初则甚贫呜呼有才如相如者好才如汉武帝然而不逮者蜕知之矣于时武帝以四境为心中国耗弱爵土酬于谋臣金帛竭于战士虽念一篇之子虚固不能减十夫之口食宜矣
  李白大猎赋序曰赋者古诗之流辞欲壮丽义归博逺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神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歴代以为文雄莫敢诋讦臣请语其大畧窃或褊其用心子虚所言楚国不过千里梦泽居其大半而齐徙吞若八九三农及禽兽无息肩之地非诸侯禁淫述职之义也上林云左苍梧右西极考其实地周袤纔经数百长杨夸胡设网为周阹放麋鹿其中以搏攫充乐羽猎于灵台之囿围经百里而开殿门当时以为穷壮极丽逮今观之何龌龊之甚也但王者以四海为家万姓为子则天下之山林禽兽岂与众庶异之而臣以为不能以大道正君示物周博乎文论苑囿之小窃为微臣不取也
  柳子厚曰昔汉室方盛文章之徒合于京师亦既充金马盈石渠则又溢于诸侯求达其道故枚乗客于吴相如游于梁其或致书匡主用极其志节之大者也适时观变以成其性道之茂者也

  歴代名贤确论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四十四

  武帝下
  李陵【乐天 少游 何去非】
  李广【温公 何去非】
  霍去病【何去非】
  桑弘羊【张彧 李徳裕】
  公孙弘【李徳裕】
  石庆【少游】
  终军【栁子厚】
  贤吏【子由】
  汉鼎【东坡】

  李陵
  乐天曰忠孝智勇四者为臣为子之大宝也故古之君子奉以周旋茍一失之是非人臣人子矣汉李陵策名上将出讨匈奴窃谓不死于王事非忠生降于匃奴非勇弃前功非智召后祸非孝四者无一可而遂亡其宗哀哉予览史记汉书皆无明讥窃甚惑之司马迁虽以陵获罪而无讥可乎班孟坚亦从而无讥又可乎按礼云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故败而死者是其所也春秋所以美狼瞫者为能获其死所而陵获所不死得无讥焉观其始以步卒深入匃奴而能以寡击众以劳破逸再接再捷功孰大焉及乎兵尽力殚摧锋败绩不能死战卒就生降噫坠君命挫国威不可以言忠屈身于敌国束手为俘虏不可以言勇丧战勲于前坠家声于后不可以言智罪逭于躬祸移于母不可以言孝而引范蠡曹沬为比又何谬欤且会稽之耻蠡非其罪鲁国之羞沬必能报所以二子不死也而陵茍免其微躯受制于强敌虽有区区之意亦奚为哉夫吴齐者越鲁之敌国匈奴者汉之外臣俾大汉之将为单于之擒是长冦雠辱国家甚矣况二子虽不死无陵生降之名二子茍生降无陵及亲之祸酌其本末事不相侔而陵窃慕之是大失臣子之义也观陵答子卿之书意者但患汉之不知己而不自内省其始终焉何者与其欲刺心自明刎颈见志曷若効节致命取信于君与其痛母悼妻尤君怨国曷若忘身守死而纾祸于亲焉或曰武帝不能明察茍听流言遽加厚诛岂非负徳答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