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学师(澄清东莞人)体恤贫士,珍爱名流;于公更加笃挚「文稿」「祭汪师母文」:『某辱居门下,最荷恩施。少游泮水,面命耳提;修脯常礼,破格相携』。

  长子居隆生。

  十七年(戊午),二十三岁。

  授徒翁与义家。

  公少与谭毅相(宏略)相契洽;毅相家颇饶,而素重公学行。本年,欲助资乡试;公以学浅未必能售,且屡承厚惠,心不自安辞之。越后毅相往来益密,佽助无间。按公于丙戌年自京寄毅相书曰:『世间荣华富贵,一切皆如电光泡影。惟学问一事,或见施为或藏名山,无往不可;但不日进则日退,断无中立之理:先儒固已谆切言之。我辈聚散不常,至以学业相期,则万里犹如握手;惟贤台勉之』!可见二人心心相印,数十年如一日。「雷志」「谭宏略传」:『宏略,贡生,海康人。生平轻财乐施,尤勤于缁衣之好。陈璸微时,一切读书应试之资,皆所慨助;璸尝题其书室曰「寻乐斋」。璸通籍后,扬历中外,犹时有书札往复。及巡抚福建,作长联寄之,有「识取孔之思、颜之卓;将同见在田、跃在渊」之语。其期许如此』(按丙戌所寄书有云:『公交车友人入京,得知吾兄近履详悉;兼闻太翁亦已作古,曷胜痛惜』!据此,则慨助之举应属毅相之父。窃谓「雷志」宜为其父立传而带叙毅相方合。相传公精于星平;成进士后,自念无可以报谭公者,乃授其学于谭公之子;故谭家数世犹通命理)。

  「家谱」:『十二月,按察司兼管学政王科考一等一名,食饩』。

  十八年(己未),二十四岁。

  按「雷志」:『十四年夏,高州总兵祖泽清叛,雷州副将谭捷元、白鸽寨土官陈大有应之,全雷俱陷;纵兵劫掠,沿海村落屠戮尤惨。十六年,泽清方杀谢厥扶以赎罪;而十七年春,又叛。是时贼党杨二、梁羽鹤等阻府南作乱,进逼郡城;南方消息不能达。额将军帅师来讨,战于杨家墟、南渡等处,官军败绩。迨冬、春之交,潘协镇拱宸镇雷,剿抚兼施,而乱始稍定』(并见洪垂万「平雷功绩记」及「徐飞传」)。先是,公侍父母侨寓府城东湖故居,不过时为来往;乙卯既乱,戎马骚扰,而又连遭大故,遂终年不出里门。「文稿」「代寿王学宪文」:『曩者甲寅之变,高实煽之,雷为其所胁;兵马之骚动、疆宇之蹂躏,至上烦王师为之绥靖者四、五年。尔时学宫鞠为茂草,士子方东奔西窜以图宁息之不暇,遑论乎诗书哉』!读此,可见当日扰攘之状。

  次子居诚生。

  十九年(庚申),二十五岁。

  继母林氏卒。

  秋,又有谢昌等乱。公以贼氛尚未悉靖,城上究有兵警,乃授徒于家;从游者颇众,自颜其书室曰「兼山堂」。

  二十年(辛酉),二十六岁。

  按「雷志」:『前年六月,海寇谢昌、李积凤据东海煽乱,巢于东头山,与杨二会伙;府城戒严』。又「蔡璋传」云:『海贼谢昌盘踞东海分其党李发、洗标劫掠吴川、遂溪附海地方;而杨二、梁羽鹤阻南渡如故,璋统舟师直捣贼巢,败贼于海门;追至龙门,尽破诸巢。盖本年春、夏间事也』。时寇警悉清,公乃安厝父母于东洋。「家传」:『旋丁内、外艰,毁家产丧葬,日计日索,饘粥时不给。然试辄冠军,以故从学者众,得束修羊稍赢,辄分赡亲故;虽日不举火,弗恤也』。

  二十一年(壬戌),二十七岁。

  继母服阕。

  前数年,均在家授徒;本年,陈其玮敦请公设帐于其家。旧日门徒,仍复毕集(其玮字韫之;见「诗集」。

  按其玮家素丰,好周人急。尝以社务纷扰、差役叫嚣,自捐赀抵补,不使为乡里累。后壬辰、癸巳间岁荒,倾囷出粟以济贫乏。盖善体公之教者。公子居隆志其墓有云:『吾先子居官,义在不取;先生居里,义在能与』。可想见当日师徒深相印合(事见「雷志」「陈其玮传」)。

  二十二年(癸亥),二十八岁。

  岁、科两试,学使于铁樵(觉世,济南人)大加赏识;题其试卷曰:『和平精实,居然大家。且布置开阖,处处得法。何意海隅得此佳士』(见「文稿」「感应篇赘言跋」。按「山东通志」「于觉世传」云:『视学粤东,其教士先德行而后文艺,士翕然化之』;宜其赏拔特精也。公凡试,皆一等一名;而铁樵尤为知己)。

  「兼山堂制艺序」:『其文理精醇,则根柢紫阳也;文势浩瀚,则彷佛眉山也;文词条达而剀切,则又如陆宣公之奏议焉。有佩玉垂绅之度、有排山倒海之势,而无矜张嚣凌之习:心间手适,纵横出之;皆成名理名言。盖其涵濡于诗书者久,故其为文也巧寓于法,而奇不诡正』云云。按此序乃公乡试房师耿公所撰,在乙亥成进士后;先附于此,以见夙学有然。

  萧学师介臣初抵任,见公课文,大加奖异。闻公艰苦,时助薪水之费(并见「酬萧学师诗」及「文集」「祭萧无技文」)。

  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