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曰「乾隆东封书画史」,以志其荣遇。
三月,协理高斌主持山东放赈事宜。
秋,倡修潍城,首修城工六十尺,作有《乾隆修城记》以纪其事。
九月,作《与江宾谷江禹九书》,论文章风格。
是年,作有《潍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一书》、《潍县署中与舍弟墨第二书》。
乾隆十四年己巳 一七四九 五十七岁
春,潍县饥。
三月,潍县城工修讫,作《潍县永禁烟行经纪碑文》。
五月,与御史沈廷芳诸人游郭氏园,沈廷芳作《过潍县郑令板桥进士招同朱天门孝廉家房仲兄纳凉郭氏园》诗赠板桥;沈心作《留别郑板桥》诗。
作《潍县寄舍弟墨第三书》,叮嘱堂弟墨悉心培育子为人厚道之意;又作有《潍县寄舍弟墨第四书》、《潍县署中与舍弟第五书》、《与四弟书》。
饶氏生子六岁,病殇于兴化。
秋,大熟,难民陆续还乡,板桥作《还家行》以纪其事。
为载臣作《自咏》诗。
诗曰:「潍县三年范五年,山东老吏我居先。一阶未进真藏拙,只字无求幸免嫌。春雨长堤行麦陇,秋风古庙问瓜田。村农留醉归来晚,灯火千家望不眠。 载臣先生政,板桥弟郑燮。」
误闻金农去世,服缌麻设位而哭。
约于此时,作《潍县竹枝词》。
是年,重订《家书》十六通、《诗钞》、《词钞》,手写付梓;作《十六通家书小引》,序《后刻诗》、《词钞》。
《十六通家书小引》:「板桥诗文,最不喜求人作叙。求之王公大人,既以借光为可耻;求之湖海名流,必至含讥带讪,遭其荼毒而无可如何,总不如不叙为得也。几篇家信,原算不得文章,有些好处,大家看看;如无好处,糊窗糊壁,覆瓿覆盎而已,何以叙为!乾隆己巳,郑燮自题。」
《后刻诗序》:「古人以文章经世,吾辈所为,风月花酒而已。逐光景,慕颜色,嗟困穷,伤老大,虽刳形去皮,搜精抉髓,不过一骚坛词客尔,何与于社稷生民之计,三百篇之旨哉?屡欲烧去,平生吟弄,不忍弃之。况一行作吏,此事又束之高阁。姑更定前稿,复刻数十首于后,此后更不作矣。板桥又题。
板桥诗刻止于此矣,死后如有托名翻板,将平日无聊应酬之作,改窜烂入,吾必为厉鬼以击其脑!」
是年,作《行书板桥自叙》,论次生平志向所在。
其言曰:「板桥居士,姓郑氏,名燮,扬州兴化人。兴化有三郑氏:其一为铁郑,其一为糖郑,其一为板桥郑。居士自喜其名,故天下咸称为郑板桥云。板桥外王父汪氏,名翊文,奇才博学,隐居不仕。生女一人,端严聪慧特绝,即板桥之母也。板桥文学性分,得外家气居多。父立庵先生,以文章品行为士先,教授生徒数百辈,皆成就。板桥幼随其父学,无他师也。幼时殊无异人处,少长,虽长大,貌寝陋,人咸易之。又好大言,自负太过,漫骂无择。诸先辈皆侧目,戒勿与往来。然读书能自刻苦,自愤激,自竖立,不苟同俗,深自屈曲委蛇,由浅入深,由卑及高,由尔达远,以赴古人之奥区,以自畅其性情才力之所不尽。人咸谓板桥读书善记,不知非善记,乃善诵耳。板桥每读一书,必千百遍。舟中、马上、被底,或当食忘匕箸,或对答不听其语,并自忘其所语,皆记书默诵也。书有弗记者乎?
平生不治经学,爱读史书以及诗文词集,传奇说簿之类,靡不览究。有时说经,亦爱其斑驳陆离,五色炫烂。以文章之法论经,非《六经》本根也。
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余桃口齿,及椒风弄儿之戏。然自知老且丑,此辈利吾金币来耳。有一言干与外政,即叱去之,未尝为所迷惑。好山水,未能远迹,其所经历,亦不尽游趣。乾隆十三年,大驾东征,燮为书画史,治顿所,卧泰山绝顶四十余日,亦足豪矣。
所刻《诗钞》、《词钞》、《道情十首》、《与舍弟书十六通》行于世。善书法,自号『六分半书』。又以余闲作为兰竹,凡王公大人、卿士大夫、骚人词伯、山中老僧、黄冠炼客,得其一片纸,只字书,皆珍惜藏庋。然板桥从不借诸人以为名。惟同邑李复堂相友善。复堂起家孝廉,以画事为内廷供奉。康熙朝,名噪京师及江淮湖海,无不望慕叹羡。是时板桥方应童子试,无所知名;后二十年,以诗词文字与之比并齐声。索画者,必曰复堂;索诗字文者,必曰板桥。且愧且幸,得与前贤埒也。李以滕县令罢去。板桥康熙秀才,雍正壬子举人,乾隆丙辰进士。初为范县令,继调潍县。乾隆己巳,时年五十有七。」
是年,清廷召举经学之士。
乾隆十五年庚午 一七五○ 五十八岁
二月十日,作《文昌祠记》。
《记》有云:「心何为闷塞而肥?文何为通套而陋?行何为修饰而欺?又何为没利而肆?帝君其许我乎?潍邑诸绅士,皆修文洁行而后致力以祀神者,自不与龌龊辈相比数。本县甚嘉此举,故爱之望之,而亦谆切以警之,是为民父母之心也。 乾隆十五年岁在庚午二月初十日杏苑花繁之际,板桥郑燮书。」
夏,作《行书诗三首条幅》。
诗曰:「晴丝寸尺挽韶光,百舌无声燕子忙。红日屋头槐影暗,微风扇里麦花香。收尽狂飙卷尽云,一竿晴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