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身自治。《履》之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象》曰:‘幽人贞吉,中不自乱也。’玩之可得守身法。”
  当此之时,惟见危授命,是天下第一等事。不死以狥社稷,成败尚听诸天,非立命之学也。
  当此之时,避世深山,亦天下第一等事。徼幸以就功名,祸福全听诸人,非保身之道也。
  钱启新先生云:“后生小子,但有向上根器,须忘年以交,接引入道,不必罗致门下。”
  张二无至京师,宜兴餽以人参,不受,宜兴不悦。二无告以筹边禦寇,宜兴谐之曰:“但主心一转,天下自治,他可置勿道也。”二无遂力求去。
  颜壮其为孝廉时,里人有跪诉者。既去,移晷追还,为下一跪。里人骇问何故,曰:“顷汝下跪,我立而扶之,思此终觉不安,故跪还汝耳。”
  友云:“求长生当除妄想。”曰:“求长生独非妄想耶?”
  君子小人之辨,在人臣当泯其圭角,在人主当见得分明。
  天地之间,只有阴阳二气,动静两端,循环不已,更无余事,此之谓《易》。天地间一切,目可得见,耳可得闻,言可得传,躬可得行者,皆道之用也,皆象也,数也。故圣人立象以尽意,极其数,遂定天下之变。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不可得而见,不可得而闻者,道之体也。立象而意尽於其中,故曰“君子之道费而隐”者,用也。隐者体,圣人惟恐人索之于隐,只言用不言体。《易》之六爻皆用也,故曰“用九”,曰“用六”。用九而六其体,故曰“见群龙无首”,天德不可为首,用六而九其体,故曰“利永贞”,以大终。
  天地只有一乾,伏羲原初只有一画,坤之偶即一画而分之,非另有第二画也。
  《坤》之中断处,正是坤之虚处,所以顺承天也。《乾》贯乎中矣,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一直撑天柱地,一方周徧四隅。中字从直从方口,可兼内外二义。
  他卦之上,为极为变,惟《鼎》与《井》,终为成功。《井》以养民,《鼎》以养贤,《井》以水,《鼎》以火,水火饮食之道也。
  故观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须将喜怒哀乐发而不中节处克尽,才观得。
  子贡闻道,颜子以下一人,只文章性道二语,括尽《中庸》费隐之旨。
  问:“朝闻道,所闻何道?”答:“只看下句。”
  入道者,当於天亲一脉不可伪为处竭情,此文介真实见道语。人情之同处,即本心。人谓随处体认天理,愚谓随处体贴人情。静虚二字上,不容加一道字,一念不起时,一物不着处,参得消息,当是朝闻。
  人身常定常静常安,气息自调,每有意调息,反觉气息转粗,可见正助之害。
  见危授命,不要害怕,见利思义,却要害羞。
  事父母能竭其力,一生之力,无一毫不为父母用者,而今而后,吾知免夫,此力才竭。
  君子一生,汲汲皇皇,只这一件事,故曰好学。
  北辰是天之枢纽,中间些子不动处,仍不是不动,只动处还在元处。
  今日会讲,各人须细细密察,为文学而来乎?为理学而来乎?为道学而来乎?为文学来,不过学业上讨些悟头,这不中用;为理学来,研穷意义,亦是训诂学究伎俩,也不中用;为道学来,实践躬行,才有中用。这便是所安。又为先生而来乎?为圣贤而来乎?为自己而来乎?为先生而来,先生有出山时节,这靠不得;为圣贤而来,圣像有不悬时节,圣人之书有不对面时节,亦靠不得;为自己而来,立志在身心命,这才靠得。这便是所安。此是君子小人亲笔供状。
  言顾行,行顾言,今人之言,大抵勦袭之言,今人之行,大抵趋逐之行,自己一毫不与其间,此之谓不相顾。
  知只在心地上明白,不在义理见闻上夸张。
  张二无云:“无谄无骄,未免在境上打点,自己未有实受用在。一经夫子指点,使觉本地风光,时时现前,非心地上打扫十分洁净,何以有此切磋琢磨?正是乐与好礼得力处。子贡见到此,直能因苗辨种,饮水知源,三百篇皆无字之经矣。故夫子许以言《诗》,告往知来,正与《大易》数往知来,不隔一线。”
  二无云:“《诗》之为用,自闺房静好,以至郊庙登歌,其人自耕夫游女,以至荩臣哲后,其事自檃括虫鱼草木,以至感格天地神明,真是无隐不披,无远不届,却只人人一点不容已之思耳。思起处,原无邪,缘染而后有邪,只用此无缘染之思,抽引不尽,何止充天塞地?”
  心本是仁,非是二物,私欲引去,心便违仁,私欲既无,心原是仁。
郎中华凤超先生允诚

  华允诚字汝立,别号凤超,无锡人。天启壬戌进士。授工部主事,告归。崇祯己巳,补任转员外郎,调兵部。上疏言:“国家罢设丞相,用人之职,吏部掌之,阁臣不得侵焉。今次辅温体仁,冢臣闵洪学,同邑朋比,驱除异己,阁臣操吏部之权,吏部阿阁臣之意,庇同乡则保举逆案,排正类则逼逐讲官。”奉旨回话,因极言其罪状。又言:“王化贞宜正法,余大成在可矜。”上多用其言。体仁、洪学虽疏辨,无以难也。寻以终养归。南渡,起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