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弗顺者,邪也。
  君子诵圣人之言,爱之如父母,敬之如后王。
  好人誉己而忌称人之善,恶人毁己而乐道人之恶,民俗斯下矣。
  古之言也心之声,今之言也口之声。古之文也言之文,今之文也文之文。今之心亦果有异於古之心乎?
  饮食男女,入道之门也,故君子谨微。
  务礼义以养心者,积久而身润;务甘旨以养口者,过则疾病生焉。
  圣人之道,盈天地皆是也,学者反诸身求之可见矣,吾身一天道也。
  荐贤惟恐后,论功惟恐先,古之道也。
  耽淫乐者必耽色,好善人者必好学,邪正各以类动也。
  天下之人,凡孔子所不与者,皆异端也,鄙夫佞人乡愿是也。
  伊川之学,而有魏公之量,荆公之时,亦可以举礼乐矣。
  明道善处荆公,伊川不善处苏公,亦可以观二子矣。
  范仲淹、司马光、李纲、胡寅、文天祥,此五人者,三代以下豪傑之才也,充其识量,皆可以与诸葛亮并立矣。治家亦欲严,严然后和,和然后久。
  邵尧夫、蔡元定,皆有广易自得气象,盖务精义之学故尔。
  冠婚丧祭,家法之本也。
  好闻过,不若好改过。
  俗吏,圣门蠹家之贼也;腐儒,圣门败家之子也。
  经筵得真儒,人主无非心,朝廷得贤相,人主无过举。君子与时进退,故终身无咎。
  心内也,衣冠言动外也,内外交正,然后谓之君子。
  君子处事,过缓则怠,过速则疏,其损一也。
  圣人吾不得见矣,吾见《六经》矣,因语以求其心,圣人亦可见矣。
  无实之名,祸之门也,无名之实,福之基也。
  居官之本有三:薄奉,养廉之本也;远声色,勤之本也;去谗私,明之本也。
  民生不可一日无穀帛,尤不可斯须无礼义。
  学者有继圣之心,匹夫有显君之志,皆分内事耳。
  学然后能知过,学之笃,然后能改过。
  古者文以载道,宋景濂得其华,方正学得其大。
  《五经》皆史也。《易》之史奥,《书》之史实,《诗》之史婉,《礼》之史详,《春秋》之史严,其义则一而已。
  士而乐放佚者,渐与无忌惮近矣。

参政罗东川先生侨

  罗侨字惟升,号东川,豫之吉水人。从学於张东白。登弘治己未进士第。授新会知县,表白沙言行,令邑人诵法之。陟大理评事,时逆瑾擅政,刘大夏论戍,先生上言非劝大臣之道,免官归。瑾诛,复官,又以病归。文成起兵讨宸濠,请先生居守吉安,事平,擢知台州府。礼布衣张尺,问民疾苦,治行第一,陞广东左参政。上疏乞骸骨。嘉靖甲午九月卒。先生所做,亦是静存动察按板工夫,未必有自得处,但砥砺颇密,不失儒先轨范。在东白之门,可谓克家矣。
潜心语录

  凡细微曲折之不能谨,惰慢放逸之不能除,只是心生养不熟,持敬工夫尚欠耳。
  每於暗室中静坐,久亦自生明,触目光辉,岂有此心静久而不生明者乎?
  人心有明暗,何也?明者是原来天理,暗者是后来私欲。
  用心专一便是敬。
  平日有矜持之工夫,则随寓有安舒之气象。
  欲求道者,必於心上理会;欲求心者,必於性情上理会;欲求性情者,必於事物上理会。心正则性情正,性情正,则事物当而近道矣。
  欲看动时无差,须在静时无欠,欲看行时无差,须在知处无欠。学者工夫,不过谨於性情心术念虑之微,喜怒忧惧、爱恶嗜欲、视听言动、衣冠寝兴、食息辞受、取予出处、进退穷达、患难死生之际,涵养於平时,察识於方动,审决於临事,则无适非道,而效验随之矣。
  身在此,心即在此,事在此,心即在此,精神专一,莫非天理流行,即敬也。愈严愈密,是之谓笃恭。事如是,心亦如是,表如是,里亦如是,纯粹真实,莫非天理周匝,即诚也。积中布外,是之谓王道。然敬则诚矣,诚则敬矣。
  心不能无感,未发时寂然为静,然不妄动亦是静。感而遂通为动,动而内照深沉,存神默运於其间,亦是静。
  所得多在静中,动时所得,皆受用乎静中也,而动静一矣。所行多出所知,行处有得,皆受用乎所知也,而知行一矣。当知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互见,不可截然分先后。未发是静,已发是动,然静已涵动之机,到已发,必以静为之根。所存主处,便是静,所发见处,便是动,动中有静也。故曰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
  凡事循理即是敬天,盖天即理也。
  凡一言一动,一语一默,一出一处,一取一与,皆须有当然之则。



卷四十七 诸儒学案中一

文庄罗整菴先生钦顺

  罗钦顺字允升,号整菴,吉之泰和人。弘治壬子乡试第一,明年进士及第。授翰林编修,擢南京国子司业,时章枫山先生为祭酒,皆正己率物,太学一时之盛。奉亲归家,因疏乞终养。逆瑾怒,夺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