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永、耶律有尚、吕端善、姚燧、高凝、白栋、苏郁、姚炖、孙安、刘安中十二人分处各斋为斋长。久之而归。十三年,定授时新历,以原官领太史院事,历成而还。十八年卒,年七十三,赠司徒,谥文正。皇庆二年,从祀孔子庙庭。学者因其所署,称鲁斋先生。先生尝曰,「纲常不可亡于天下,苟在上者无以任之,则在下之任也,故乱离之中,毅然以为己任」云。

  鲁斋遗书

  慎思,视之所见,听之所闻,一切要个思字。君子有九思,思曰睿是也。要思无邪。目望见山,便谓之青,可乎﹖惟知,故能思。

  或曰:「心中思虑多,奈何﹖」曰:「不知所思虑者何事,果求所当知,虽千思万虑可也。若人欲之萌,即当斩去,在自知之耳。人心虚灵,无槁木死灰不思之理,要当精于可思虑处。」

  仁为四德之长,元者善之长,前人训元为广大,直是有理。心胸不广大,安能爱敬﹖安能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仁与元俱包四德,而俱列并称,所谓合之不浑,离之不散。仁者,性之至而爱之理也。爱者,情之发而仁之用也。公者,人之所以为仁之道也。元者,天之所以为仁之至也。仁者,人心之所固有,而私或蔽之,以陷于不仁。故仁者必克己,克己则公,公则仁,仁则爱。未至于仁,则爱不可以充体。若夫知觉,则仁之用,而仁者之所兼也。元者,四德之长,故兼亨利贞;仁者,五常之长,故兼义礼智信。此仁者所以必有知觉,不可便以知觉名仁也。

  (梓材谨案:此下有一条,移入《南轩学案》。)

  凡事一一省察,不要逐物去了。虽在千万人中,常知有己,此持敬大略也。

  日用间若不自加提策,则怠惰之心生焉。怠惰心生,不止于悠悠无所成,而放僻邪侈随至矣。

  耳目闻见,与心之所发,各以类应,如有种焉。今日之所出者,即前日之所入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未尝小差,不可不慎也。

  或问:「穷理至于天下之物,必有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所谓理也﹖」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此解说个穷字。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此说个理字。所以然者是本原也,所当然者是末流也;所以然者是命也,所当然者是义也。每一事,每一物,须有所以然与所当然。」

  天地间须大着心,不可拘于气质,局于一己贫贱忧戚;不可过为陨获。贵为公相不可骄,当知有天下国家以来,多少圣贤在此位。贱为匹夫不必耻,当知有古昔志士仁人,多少屈伏甘于贫贱者。无人而不自得也,何欣戚之有!

  凡事理之际有两件,有由自己底,有不由自己底。由自己底有义在,不由自己底有命在,归于义、命而已。

  汲汲焉,毋欲速也;循循焉,毋敢惰也,非止学问如此,日用事为之间皆当如此,乃能有成。   

  圣人是因人心固有良知良能上扶接将去。他人心本有如此意思,爱亲敬兄,蔼然四端,随感而现,圣人只是与发达推扩,就他原有底本领上进将去,不是将人心上原无底强去安排与他。后世却将良知良能去断丧了,却将人性上原无底强去安排裁接,如雕虫小技,以此学校废坏,坏却天下人才。及去做官,于世事人情,殊不知远近,不知何者为天理民彝,似此,民何由向方﹖如何养得成风俗﹖他如风俗人伦,本不曾学,他家本性已自坏了,如何化得人!

  称人之善,宜就上言;议人之失,宜就心上言。盖人之初心,本自无恶,物以利欲驱之,故失正理,其始甚微,其终至于不可救。仁人虽恶其去道之远,然亦未尝不愍其昏昧无知,至此极也,故议之必从始失之地言之,使其人闻之,足以自新而无怨,而吾之言,亦自为长厚切要之言;善既着,即从而美之,不必更求隐微,主为一定之论,在人闻则乐于自勉,在我则为有实验,而又无他日之弊也。

  天地阴阳精气为日月星辰,日月不是有轮廓生成,只是至精之气,到处便如此光明。阴精无光,故远近随日所照。日月行有度数,人身气血周流,亦有度数。天地六气运转亦如是,到东方便是春,到南方便是夏,行到处便主一时。日行十二时亦然,万物都随他,转过去便不属他。

  附录

  先生幼与群儿嬉,即尽坐作进退周旋之节,群儿莫敢犯。凡三易师,乱中皆遇难而无后,每岁时,设位祭之,终身。

  稍长,益嗜学,然遭世乱,且贫无书。尝从日者游,见《尚书疏义》,请就宿,手钞以归。既避难徂徕山,始得王弼《易注》,夜思昼诵,言动必揆诸义而后发。

  尝暑中过河阳,渴甚,道有梨,众争取啖,先生独危坐树下。或问之,曰:「非其有而取之,不义。」或曰:「此无主。」曰:「梨无主,吾心独无主乎﹖」转鲁留魏,人见其有德,稍稍从之。

  家贫,父令为郡从事,见州县追呼旁午,叹曰:「民不聊生矣!」遂弃去。

  凡丧祭嫁娶,必征诸古礼,以倡其俗,学者寖盛。家贫躬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