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谗贼,要归于是而已。」于《诗》则正其音释,考其名物度数,以补先儒之所未备,仍存在逸义,旁采远引,而以己意终之。于《春秋三传》,有《温故管窥》一书。于史则有《治忽几微》一书,放史家年经国纬之法,起太皞氏,迄宋元佑元年秋九月尚书左仆射司马光卒,总其岁年,原其兴亡,着其善恶,盖以为光卒,则中国之治不可复兴,诚理乱之几也,故附于续经而书孔子卒之义,以致其意焉。尝句读《九经》、《仪礼》、《三传》,而于大纲要旨,错简衍文,悉别铅黄朱墨,意有所明,则表见之。其后吴师道得吕东莱点校《仪礼》,以相参校,所不同者十三条而已。其与先儒意见合如此。有《许白云集》。(修。云濠案:《四库书目》收录先生《读书丛说》六卷、《诗集传名物钞》八卷、《读四书丛说》四卷、《白云集》四卷。)

  白云文集

  夫圣人之道,常道也,不出于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应事、接物之间。致其极,则中庸而已耳。非有绝俗离伦、幻视天地、埃等世故如老、佛氏之所云者,其道虽存于方册,而不明于世,久矣。周、程、张、朱诸子世出,而辟邪扶正,破蒙儆愚。秦、汉以来千五百年,英才多矣,而有昧于是,吾侪生于斯时,未必能躐于千五百年之才,而独有见于圣人之道如是其明也。幸而生于诸子之后,固当平气虚心,随而求之,阶之梯之,以达于上,顾实有益于己而止,何用倔强自意,摭奇务新,力与作者争衡,又将轹而践之哉!古之立言者,诵于口而可以心存,存于心而可以身践,而成天下之务,则圣人之道也。今口诵之而不足明乎心,降其心以识之而不可施于事,是则佛、老之流之说耳。为佛、老之说者,措之事固不能行于跬步,而自理其身,庸可以为善人!则好为异说者,其风又下于彼矣。道在天地间,宏博精微,非可以躁心求也,而乃攘袂扼腕,作气决眦,售其说而竞,复思欲以厌今人,陵古人,则吾未之信也。古愚气和心广,余尝欲从容论之,而以满秩解去。君釆芹藻之英,将以淑道诸人者,以余之说评之,然与﹖否与﹖余非敢为子勉也,子固余所敬也。(《送胡古愚序》。)

  昔文公初登延平之门,务为儱侗宏阔之言,好同而恶异,喜大而耻小,延平皆不之许。既而言曰:「吾儒之学所以异于异端者,理一而分殊也。理不患其不一,所患者分殊耳。」朱子感其言,故其精察妙契,著书立言,莫不由此。足下所示程子「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之两言,固学者求道之纲领。然所谓致知,当求其所以知而思得乎知之,非但奉持致知二字而已也,非谓知夫理之一而不必求之于分之殊也。朱子所著书,盖数十万言,巨细精粗,本末隐显,无所不备,方将句而诵,字而求,竭吾之力,惟恐其不至。然则,举大纲弃万目者,几何不为释氏之空谈也﹖近日学者,盖不免此失矣,吾侪其可踵而为之乎﹖抑愚又有所闻,圣贤之学,知与行两事尔。讲问诘辩,朋友之职也,至于自得之妙,力行之功,他人不得与焉,非自勉无所得也。某虽愚钝,然不可谓无志于此。足下于斯两者,涵泳从容,精修力践,旦旦有得,幸明以告我,赐中流之一壶,则感责善之德深矣。《□□□□□》。

  宗羲案:「理一分殊,理不患其不一,所难者分殊耳」,此李延平之谓朱子也。是时朱子好为儱侗之言,故延平因病发药耳。当仁山白云之时,浙、河皆慈湖一派,求为本体,便为究竟,更不理会事物,不知本体未尝离物以为本体也,故仁山重举斯言以救时弊,此五世之血脉也。后之学者,昧却本体,而求之一事一物间,零星补凑,是谓无本之学,因药生病,又未尝不在斯言也。

  (梓材谨案:梨洲所录《白云文集》本三条,今移一条于《濂溪学案》朱、陆《太极图说辩》后。)

  台掾郭先生子昭

  郭子昭,汝南人。仕为御史掾。受业于仁山。白云谓:「师门数十人,惟子昭与余合志以求道,不汩流辈。群会无长语,昼讲肄有条,夜则执经问难,析理毫缕,率下漏过半,疲极抵足而卧。觉,复共索所未悟。稍间,各言其志,思苴漏易弊振奋,以迈寻常。若是者久。」

  文肃柳静俭先生贯

  柳贯,字道传,浦江人。受经于仁山,究其旨趣,又交故宋之遗老,故学问皆有本末。举为江山教谕,迁昌国学正,擢湖广儒学副提举,未上,改国子助教、太常博士,出提举江西儒学,秩满归,杜门十余年。至元元年,召为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任七月而卒,年七十三。门人私谥文肃。其文与黄晋卿溍、虞伯生集、揭曼硕傒斯齐名,天下称为「四先生」。(云濠案:史传先生「所著书有《文集》四十卷、《字系》二卷、《近思录广辑》三卷、《金石竹帛遗文》十卷。」)

  正节卫耕读先生富益(见下《白云门人》。)

  唐先生良骥

  唐良骥,兰溪人。

  (梓材谨案:《兰溪唐氏谱》载:「先王建齐芳书院,延仁山金先生讲道著书」。可以知其概矣。《儒林宗派》亦列先生于仁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