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乎奇。变之少者,不能以该乎物。奇耦相参,多寡相函,其惟九数乎!

  顺数则知物之所始,逆数则知物之所终。数与物非二体也,始与终非二致也,大而天地,小而毫末,明而礼乐,幽而鬼神,知数即知物也,知始即知终也。数与物无穷,其谁始而谁终!

  数始于一,参于三,究于九,成于八十一,备于六千五百六十一。八十一者,数之小成也。六千五百六十一者,数之大成也。天地之变化,人事之始终,古人之因革,莫不于是着焉。是故一九而九,九九而八十一,八十一而七百二十九。二九十八,十八而百六十二,百六十二而一千四百五十八。三九二十七,二七而二百四十三,二百四十三而二千一百八十七。四九三十六,三十六而三百二十四,三百二十四而二千九百一十六。五九四十五,四十五而四百有五,四百有五而三千六百四十五。六九五十四,五十四而四百八十六,四百八十六而四千三百七十四。七九六十三,六十三而五百六十七,五百六十七而五千一百有三,八九七十二,七十二而六百四十八,六百四十八而五千八百三十二。九九八十一,八十一而七百二十九,七百二十九而六千五百六十一。列而次之,自一而九,自九而一,一逆一顺,一九、二八、三七、四六互相变通。五则常中,有吉无凶,祸亡而福隆,君子之所为宫。是故一变始之始,二变始之中,三变始之终,四变中之始,五变中之中,六变中之终,七变终之始,八变终之中,九变终之终。数以事立,亦以事终,酬酢无常,与时偕通。

  中者,天下之大本乎!自一而九,自九而一,虽历万变,而五常中焉。

  《洛书》数九而用十,何也﹖十者,数之成也,数成而五行备也。数非九不生,非十不成。九以通之,十以节之,九以行之,十以止之,九者变通之机,十者五行之叙也。方隅对待,中五含五而十数已具于九数之中矣,以见其体用之不相离,而《图》、《书》所以相为经纬也。

  九者,生数也;十者,成数也。生者,方发而示形,成者,已具而有体。未形而有形者,变化见也;有体而无体者,其用藏也。是故雨以润之,旸以熯之,寒以敛之,燠以散之,风以动之,其生物也不测,其成物也不忒。生居物先,成居物后,故能为奇,故能为耦。

  天下之数,九而究矣。十者,一之变也。百者,十之变也。千者,百之变也。万者,千之变也。十百千万皆一也。

  朱子曰:「天数中于五,地数中于六。天有阴阳,故二其五为一十,合三与七、一与九亦十也。地有柔刚,故二其六而为十二,合四与八、二与十亦十二也。十为干,十二为支。十干者,五行有阴阳也。十二支者,六气有柔刚也。十干实五行也,十二支实六气也,五行六气,实一气也。清浊未判,乃天地之所以立;上下定位,又万物之所以生。故自体言之,则对待而不可缺;自用言之,则往来而不可穷。盖造化之几微,圣人之能事也。」

  物有其则,数者,尽天下之物则也。事有其理,数者,尽天下之事理也。得乎政,则物之则、事之理无不在焉。不明乎数,不明乎善也;不诚乎数,不诚乎身也。故静则察乎数之常,而天下之故无不通;动则达乎数之变,而天下之几无不获。

  正数者,天地之在正气也,其吉凶也确。闲数者,天地之闲气也,其吉凶也杂。其进退消长之道欤﹖

  数由人兴,数由人成,万物皆备于我,咸自取之也。中人以上,达于数者也;中人以下,囿于数者也。圣人因理以着数,天下因子以明理。然则数者,圣人所以教天下后世者也,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因天下之疑,定天下之志,去恶而就善,舍凶而趋吉,谒焉而无不告也,求焉而无不获也。利民而不费,济世而不穷,神化而不测,数之用其大矣哉!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皆天道之流行也。

  箕子曰:「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上焉者,安于数者也。其次守焉,其下悖焉。安焉者谓之圣,守焉者谓之贤,悖之者愚而已矣。是故历数在躬,不思而行,不勉而中,圣人也,体数之常,不易其方,顺时而行,贤人也。逆数越理,乱天之纪,小人之无忌惮也。

  义之所当为而不为者,非数之所能知也。义之所不当为而为者,亦非数之所能知也。非义不占,非疑不占。非义而占谓之欺,非疑而占谓之侮。虚其心,和其志,平其气,一其听,有不占也,而事无不应,有不谋也,而用无不成。诚之至焉,神亦至焉,是谓动之以天。

  敬者,圣学始终之要,未知则敬以知之,已知则敬以行之。不敬则心无管摄,颠倒眩瞀,安能有所知、有所行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