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文云:「学非私说,惟道是求。苟诚心而择善,虽异序而同流。如我与兄,少不并游。盖一生而再见,遂倾倒以绸缪。念昔鹅湖之下,实云识面之初。兄命驾而鼎来,载季氏而与俱。出新篇以示我,意恳恳而无余。厌世学之支离,新易简之规模。顾予闻之浅陋,中独疑而未安。始听荧于胸次,卒纷缴于谈端。徐度兄之不可遽以辩屈,又知兄必将返而深观。遂逡巡而旋返,怅犹豫而盘旋。别来几时,兄以书来。审前说之未定,曰予言之可怀。逮予辞官而未获,停骖道左之僧斋。兄乃枉车而来教,相与极论而无猜。自是以还,道合志同,何风流而云散,乃一西而一东。盖旷岁以索居,仅尺书之两通,期杖屦之肯顾,或慰满乎予衷。属者乃闻兄病在,亟函书而问讯,并裹药而携将。曾往使之未返,何来音之不祥。惊失声而陨涕,沾予袂以淋浪。呜呼哀哉!今兹之岁,非龙非蛇,何独贤人之不淑,屡兴吾党之深嗟!惟兄德之尤粹,俨中正而无邪。呜呼哀哉!兄则已矣,此心实存。炯然参倚,可觉惰昏。

  孰泄予哀﹖一恸寝门。缄辞千里,侑此一尊。」观此可知朱、陆晚年合一,即是文不足为定据乎!

  东莱柬晦庵曰:「子寿前日经过,留此二十余日,幡然以鹅湖前见为非,(梓材案:谢山所录《东莱集》作「所见为非。」)甚欲着实看书讲论。心平气下,相识中甚难得也。」

  祖望谨案:东莱《与同甫书》亦云:「子寿极务实有工夫。」

  晦庵答曰:「子静似犹有旧来意思。子寿言其虽已转步,而未曾移身。思鹅湖讲论气势,今何止十去七八邪!」

  先生殁,东莱又与晦翁帖曰:「陆子寿不起,可痛。笃学力行,深知旧学之偏。(梓材案:谢山所录《东莱集》作「旧习之非」。)求益不已,乃止于此,于后学极有所系也。」刘静春曰:「陆子寿兄弟之学,颇宗无垢。」(补。)

  黄东发曰:「复斋之学,大抵与象山相上下。象山以自己之精神为主宰,复斋就天赋之形色为躬行,皆以讲不传之学为己任,皆谓当今之世,舍我其谁,掀动一时,听者多靡。所不同者,象山多怒骂,复斋觉和平耳。复斋之文,犹多精语,足警后学,而自誉其所得,则在性学,至谓『穷天地,亘万古,无以易,而世无其学,难以语人』。视孔子之言性,澹然一语而止者,几张皇矣。夫既不语,世莫得闻。他日又谓『外形色言天性,外视听言动言仁,皆非知性者』。复斋所明性学,傥在于是乎﹖然形色固天性也,而睟面盎背,亦必有其所以然者,视听言动之以礼,固所以为仁也,而勿视勿听勿言勿动,亦必有主宰乎其中者矣。复斋之言,视孔、孟似颇直截也。东莱志其墓,谓『勇于求道,有不由阶序者』。殆确论云。复斋分教兴国,纔九月,弟子员纔十五人,才志不获少见于世。宝庆二年,赐谥文达,遂与象山号二陆。」(补。)

  祖望谨案:东莱谓复斋家庭讲学,和而不同,则固有不尽谐于象山者。象山纵极口称复斋,然语录中谓「董元息被教授教解《论语》,又坏了」。则固有不尽谐于复斋者。而大略以不传之学为己任,以舍我其谁自居,则相同。若东发谓形色必有其所以然者,视听言动必有其主宰于中者,则复斋亦原未尝抹杀此一层,未可以诋之也。特其词气有未圆者。要之陆氏兄弟贤知之过,辞气多有过高,遂成语病;而其倚天壁立,足以振起人之志气,其功亦不可没。

  文安陆象山先生九渊(别为《象山学案》。)

  梭山门人(道乡再传。)

  严先生松

  严松,字松年,临川人。初师梭山先生,其后遂为存斋弟子。先生所录陆子论学语,其载鹅湖之会其详。尝对陆子始终智圣优劣之说,以为「但有先后,无有优劣。孟子所以云:『其至,尔力;其中,非尔力』,乃是行文如此,不成道『其至,尔力也;其中,尔巧也』。然毕竟致知在先,力行在后,故曰始终」。陆子然其言。先生于陆子门下,视傅梦泉辈声誉稍次,然其造诣较平正云。

  附录

  松年尝问梭山:「孟子说诸侯以王道,行王道以崇周室乎﹖」行王道以得天位乎﹖梭山曰:「得天位。」松年曰:「岂教之篡夺乎﹖」梭山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象山叹曰:「家兄平日无此议论,旷古以来无此议论。」松年曰:「伯夷不见此理,武、周见得此理。」一日,象山歌「道之将废,自孔、孟之生,不能天而易命」,又歌《柏舟》,松年为涕泗沾襟。少闲,又歌《东皇太一》、《云中君》,松年悲泣不堪而罢。

  徐先生仲诚(别见《槐堂诸儒学案》。)

  ◆复斋门人(襄陵再传。)

  端献沈定川先生焕(别为《广平定川学案》。)

  正献袁絜斋先生燮(别为《絜斋学案》。)

  曾先生滂(附子极。)

  李先生缨(合传。)

  曾滂,字孟博,临川人也。为人质直刚烈,长于象山五六岁,而与文达年相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