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定论。

  又《答苏德甫》曰:文公表出《近思录》及《四子》,以为初学入道之门,使人识圣门蹊径,于此融会贯通,以作权度,去读天下群书,究人生万事。非谓天下道理皆丛萃该备于此,可以向此取足,便安然兀坐,持循把守,以为圣贤事业尽在此,无复他求,便可运用施为,无往而不通,是大不然也。程子曰:「须大其心,使开阔。」如只孤孤单单,窄窄狭狭去看道理,左动右碍,前触后窒,更无长进之望矣。

  祖望谨案:此段甚佳。然愚谓《四子》之书,道理自无不该备,特博观事变,诚有不可以此自画者。前此大儒如尹和靖,持守甚固,却是不教人读书。得此说,可以捄其流弊。

  又《答郭子从》曰:《尚书》先师只解得三篇。蔡仲默、林子武皆有《书解》,闻皆各自为一家。昨见子武《中庸解》,以《书》相参为说,中间分章有改易文公旧处。又见蔡伯静《易解》,训诂依《本义》,而逐字分晰,又太细碎,及大义则与《本义》不同,多涉玄妙,不脱庄、列之习。直卿去年南康讲《干》三、《坤》二爻义,似举子时文态,大义殊不出。则真见之粹然者,最为难也。

  刘漫堂《回汤德远书》曰:朱氏书年来盛行,立要津者多自谓尝登先生之门,而趣向舛错,使人太息。

  魏鹤山《师友雅言》曰:晦翁《讲筵札子贴黄》引《中庸》「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愚明柔强」节注,谓:「以卤莽灭裂之学,或作或辍,果于自弃,为不仁。」某因此言,惜阴爱日,义理愈探索而愈无穷。岁月逾迈,令人慨然以惧。

  王深宁《困学纪闻》曰:观朱文公《答项平甫书》「尊德性,道问学」之说,未尝不取陆氏之所长。

  黄东发《日钞》曰:《六经》之文皆道,秦、汉以后之文鲜复关于道,甚者害道。韩文公始复古文,而犹未必尽纯于道。我朝诸儒始明古道,而又未尝尽发于文。晦庵先生表章《四书》,开示后学,复作《易本义》,作《诗传》,面授作《书传》,分授作《礼经疏义》,且谓《春秋》本鲁史旧文,于是明圣人正大本心,以破后世穿凿。《凡例》谓《周礼》周公未必尽行,于是教学者非所宜先。于身事一句无预,提挈纲维,疏别缓急,无一不使复还古初,《六经》之道赖之而昭昭乎如揭中天之日月。其为文也,孰大于是,宜不必复以文集为矣。然其天才卓绝,学力闳肆,落笔成章,殆于天造。其剖析性理之精微,则日精月明;其穷诘邪说之隐遁,则神搜霆击。其感慨忠义,发明《离骚》,则苦雨凄风之变态;其泛应人事,游戏翰墨,则行云流水之自然。究而言之,皆此道之流行,犹化工之妙造也。(以上补。)

  熊勿轩《考亭书院记》曰:周东迁而夫子出,宋南渡而文公生。世运升降之会,天必拟大圣大贤以当之者,三纲五常之道所寄也。道有统。羲、轩邈矣!陶唐氏迄今六十二甲辰。孟氏历叙道统之传,为帝为王者千伍百余岁,则尧、舜、禹子于冀也,汤、伊尹之于亳也,文、武、周公之于岐、丰也。自是以下,为霸为强者二千余岁,而所寄仅若此,儒者几无以借口于来世。呜呼!微夫子《六经》,则五帝三王之道不传;微文公《四书》,则夫子之道不着,人心无所于主,利欲持世,庸有极乎!《七篇》之终,所以近圣人之居而尚论其世者,其独无所感乎﹖呜呼!由文公以来,又百有余岁矣。建考亭视鲁阙里,初名竹林精舍,后更沧洲。宋理宗表章公学,以公从祀庙庭,始锡书院额,诸生世守其学不替。龙门毋侯逢辰灼见斯道之统有关于世运,故于此重致意焉。岁戊子,侯为郡判官,始克修复,邑令古澶郭君瑛又从而增辟之。乙巳,侯同知南剑郡事,道谒祠下,顾谓诸生曰:「居已完矣,其盍有所养乎!」书院旧有田九十余亩,春秋祀犹不给,侯捐田为倡,郭君适自北来,议以克协,诸名贤之冑与邦之大夫士翕然和之,合为田五百亩有奇,供祀之余,则以给师弟子之廪膳,名曰义学田。初,省府以公三世孙朱沂充书院山长,既殁,诸生请以四世孙朱椿袭其职。侯白之当路,仍增弟子员,属其事于邑簿汪君蒙,且以书来曰:「养可以粗给矣,而教之不可以无师也!」谓禾犹逮前闻,俾与前贡士魏梦牛分教大小学,盖有甚欿然者。既又属禾记其事,其将何以为词﹖重惟文公之学,圣人全体大用之学也。本之身心则为德行,措之国家天下则为事业。其体则有健顺仁义中正之性,其用则有治教农礼兵刑之具。其文则有《小学》、《大学》、《语》、《孟》、《中庸》、《易》、《诗》、《书》、《春秋》、《三礼》、《孝经》、《图》、《书》、《西铭》传义及《通鉴纲目》、《近思录》等书,学者学此而已。今但知诵习公之文,而体用之学曾莫之究,其得谓之善学乎﹖矧曰体其全而用其大者乎﹖公之于考亭也,门人蔡氏渊尝言,其晚年闲居,于大本大原之地,充养敦厚,人有不得窥其际者。盖其喜怒哀乐之未发,蚤闻师说于延平李先生者,体验已熟。虽其语学者非止一端,而「敬贯动静」之旨,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呜呼!此古人授受心法也。世之溺口耳之学,何足以窥其微哉!公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