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一阳,阴阳不测,皆所谓「通乎昼夜之道」也。

  昼夜者,天之一息乎!寒暑者,天之昼夜乎!天道春秋分而气易,犹人一寤寐而魂交。魂交成梦,百感纷纭,对寤而言,一身之昼夜也。气交为春,万物糅错,对秋而言,天之昼夜也。

  气本之虚则湛一无形,感而生则聚而有象。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故爱恶之情同出于太虚,而卒归于物欲。倏而生,忽而成,不容有毫发之间,其神矣夫!

  百家谨案:《列子》曰:「神遇为梦,形接为事。」所谓魂交,即神遇也。盖魄交魂而为寤,魂交魄而为寐。犹日出地而为昼,日入地而为夜;阳气发生而为春夏,阳气收藏而为秋冬也。

  造化所成,无一物相肖者,以是知万物虽多,其实一物;无无阴阳者,以是知天地变化,二端而已。

  万物形色,神之糟粕。「性与天道」云者,易而已矣。心所以万殊者,感外物为不一也。天大无外,其为感者,絪缊二端而已。

  物之所以相感者,利用出入,莫知其乡,一万物之妙者与!

  气与志,天与人,有交胜之理。圣人在上而下民咨,气壹之动志也。凤凰仪,志壹之动气也。

  参两篇第二

  地所以两,分刚柔男女而效之,法也。天所以参,一太极两仪而象之,性也。

  高忠宪曰:天轻清,故理气属之;地重浊,故形质属之。刚柔男女皆以两而成形,太地数两者,效其法而两之。太极两仪本乎一而为二,故天数三者,象其性而三之。男女兼人、物言。

  一物两体,气也。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推行于一。)此天之所以参也。

  高忠宪曰:一物两体,即太极两仪也。太极,理也;而曰气者,气以载理,理不离气也。气惟一物,故无在无不在而神,是两者以一而神妙也。气惟两体,故一阴一阳而化,是一者以两而变化也。

  地纯阴,凝聚于中,天浮阳,(云濠案:「浮阳」一作「纯阳」。)运旋于外,此天地之常体也。恒星不动,纯系乎天,与浮阳运旋而不穷者也。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并包乎地者也。地在气中,虽顺天左旋,其所系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徙而右尔。间有缓速不齐者,七政之性殊也。月阴精,反乎阳者也,故其右行最速。日为阳精,然其质本阴,故其右行虽缓,亦不纯系 乎天,如恒星不动。金水附日前后进退而行者,其理精深,存乎物感可知矣。镇星地类,然根本五行,虽其行最缓,亦不纯系乎地也。火者亦阴质,为阳萃焉,然其气比日而微,故其迟倍日。惟木乃岁一盛衰,故岁历一辰。辰者,日月一交之次,有岁之象也

  百家谨案:恒星不动,纯系乎天,此旧说也。后历悟恒星亦动,但极微耳,此岁差之所由生。一岁右行五十秒,二万五千余年一周天。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先生本自不错。黄瑞节解日月五星亦顺天左旋,但其行稍迟,反移徙而右,若逆天而行者,此言大谬矣!盖天左旋,以北极为枢;恒星与七政右旋,皆以黄道极为枢。日月五星各有其道,每日所行各有度次,如蚁行磨盘,所谓「日月丽乎天,宿离不忒」。若果皆顺天左旋,则无所谓黄道白道,躔离次舍,日日滉漾游移,将日月亦不丽乎天,而宿离焉能不忒哉!且惟天左旋,诸曜右旋,左右势力相抵,而地得浑然中凝。若俱左旋,则地亦随偏,颠倒宇宙,亦不得成世界矣。种种诸缪,详百家所作《天旋篇》。盖诸曜右旋是历家从来本论,儒者未得以臆见强夺之。右行日迟月速之说,日月之高下悬殊,则旋转之路有远近,此迟速之由也。月精反阳,日质本阴,与五星之说,俱属未然。

  圜转之物,动必有机。既谓之机,则动非自外也。古今谓天左旋,此直至粗之论尔,不考日月出没、恒星昏晓之变。愚谓在天而运者,惟七曜而已。恒星所以为昼夜者,直以地气乘机左旋于中,故使恒星、河汉因北为南,日月因天隐见,太虚无体,则无以验其迁动于外也。

  百家谨案:地转之说,西人歌白泥立法最奇:太阳居天地之正中,永古不动,地球循环转旋,太阴又附地球而行。依法以推,薄食陵犯,不爽纤毫。盖彼国历有三家,一多禄茂,一歌白泥,一第谷。三家立法,迥然不异,而所推之验不异。究竟地转之法难信。

  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

  百家谨案:先生前既言日月五星 逆天而行,又曰日月右行最速,今此言无乃自相矛盾乎!

  地,物也;天,神也。物无踰神之理,顾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尔。

  朱子曰:天包乎地,天之气又行乎地之中,故横渠云地对天不过。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不已也。阳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虚也;阳日降,地日进而上者,盈也。此一岁寒暑之候也。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则以海水潮汐验之为信然。间有小大之差,则系日月朔望,其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