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矣。学文之功,学得一事是一事,二事是二事,触类至于千百,至于穷尽,亦只是学,不是德。有德者不如是。故此言可为知道者言,不可为学者言。如心得之,则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譬如学书,若未得者,须心手相须而学;苟得矣,下笔便能书,不必积学。

  某写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即此是学。

  百家谨案:《孟子师说》解「必有事焉」引此:「当写字时,横一为学之心在内,则事与理二,便犯『正』之为病。更转一语曰:正是要字好。」

  因论「口将言而嗫嚅」,云:「若合开口时,要他头,也须开口。须是『听其言也厉』。」

  「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耳,物皆然。都自这里出去,只是物不能推,人则能推之。虽能推之,几时添得一分﹖不能推之,几时减得一分﹖百理具在,平铺放着。几时道尧尽君道,添得些君道多﹖舜尽子道,添得些孝道多﹖元来依旧!

  百家谨案:此则未免说得太高。人与物自有差等,何必更进一层,翻孟子案,以蹈生物平等﹖撞破乾坤,只一家禅诠。

  理则极高明,行之只是中庸也。

  能尽饮食言语之道,则可以尽去就之道。能尽去就之道,则可以尽死生之道。饮食言语,去就死生,小大之势一也。故君子之学,自微而显,自小而章。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是彻上彻下语。圣人元无二语。

  太山为高矣,然太山顶上已不属太山。虽尧、舜事业,亦只是如太虚中一点浮云过目。

  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须与放下。室中率置尖物,须以理胜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

  除了身,只是理。便说「合天人」,合天人已是为不知者引而致之。天人无间。夫不充塞则不能赞化育,言「赞化育」,已是离人而言之。

  言「体天地之化」,已剩一「体」字。只此便是天地之化,不可对此个别有天地。

  杨开沅谨案:若别有天地,则不可谓「独」矣。故曰:「仁者与物同体。」

  至诚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赞者,参赞之义,「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之谓也,非谓赞助。只有一个诚,何助之有!

  杨开沅谨案:参、赞皆是同体中事。如人一身,目视耳听,手持足行,不可谓耳有助于目,足有助于手。总是一个诚耳!若手足痿痹,便是不仁矣。

  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非在外也。

  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若不一本,则安得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道一本也。或谓:「以心包诚,不若以诚包心;以至诚参天地,不若以至诚体人物。」是二本也。知不二本,便是笃恭而天下平之道。

  「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者,模范出一天地耳,非在外也。如此曲成万物,岂有遗哉!

  人须知自慊之道。自慊,无不足也。若有所不足,则张子厚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者也。

  人心常要活,则周流无穷,而不滞于一隅。

  与叔所问,今日宜不在有疑。今尚差池者,盖为昔有杂学。故今日疑所进有相似处,则遂疑养气为有助,便休信此说。盖前日思虑纷扰,今要虚静,故以为有助。前日思虑纷扰,又非礼义,又非事故,如是则只是狂妄人耳!惩此以为病,故要得虚静。其极,欲得如槁木死灰,又却不是。盖人,活物也,又安得为槁木死灰﹖既活,则须有动作,须有思虑。必欲为槁木死灰,除是死也。「忠信所以进德」者,何也﹖「闲邪则诚自存;诚存,斯为忠信也。如何是闲邪﹖」﹖非礼而勿听言动,邪斯闲矣!以此言之,又几时要身如槁木,心如死灰﹖又如绝四后毕竟如何,又几时须如槁木死灰﹖敬以直内,则须君则是君,臣则是臣。凡事如此,大小直截也。

  有形总是气,无形只是道。

  凡有气,莫非天。凡有形,莫非地。

  观天地生物气象。

  息,止也。止则便生,不止则不生。

  「生生之谓易」,是天之所以为道也。天只是以生为道。继此生理者,只是善也。善便有一个「元」的意思,「元者善之长」。万物皆有春意,便是「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成却待他万物自成其性须得。

  「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自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不出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