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敦实曰:虚数七十有五,其用七十,分二挂一,揲之以十,先左后右,徐观其余,以命卦名、分客主而定阴阳。且如《裒》之一卦,︱为主,║为客。左揲先余一,右揲后余二,是先主后客者阳。若左揲先余二,右揲后余一,是先客后主者阴。阳则用其显,如《裒》之六吉、三凶不易也。阴则用其幽,与显戾也,如《裒》之六吉当为凶,三凶当为吉也。假如《元》∥、《蠢》∥∥、《容》、《徒》、《齐》〤〤,生数纯者,不可分阴阳,当置右而揲左。《造》┬┬、《考》、《》、《乂》、《绩》┼┼,成数纯者,亦不可分阴阳,当置左而揲右。皆揲之以七,以所揲之余观其吉、凶、臧、否、平尔。

  《玄》以准《易》,《虚》以拟《玄》。《玄》且覆瓿,而况《虚》乎﹖其弃必矣!然子云曰:「后世复有杨子云,必知《玄》。」吾于子云虽未能知,固好之矣,安知后世复无司马君实乎﹖

  张敦实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强而名之,是为道。太极元气,函三为一,衍而伸之,是谓数。两仪之所以奠位,万类之所以成形,天下国家之所以致治,悉不外乎道与数。以温公平生著述论之:其考前古兴衰之,作为《通鉴》,自《潜虚》视之,则笔学也。留心《太玄》三十年,既集诸说而为注,又作《潜虚》之书,自《通鉴》视之,则心学也。今世于笔力之所及者,家传人诵。至于心思之所及,则见者不传,传者不习。道极于微妙,而不见于日用之间,亦何贵乎道哉!是故《易》所谓人道不过乎仁义,《玄》所谓大训不过乎忠孝,虚所谓人务不过乎五十五行。仰而推之,以配三百六十五度。日月不能越一度以周天,人不能越一行以全德。兹又述作之深意也。学者盍以是求之!

  附录

  范纯甫言:公初官时,年尚少。家人每每见其卧斋中,忽蹶起,着公服,执手版危坐。久率以为常,竟莫识其意。纯甫尝从容问之,答曰:「吾时忽念天下事。」夫人以天下安危为念,岂可不敬耶!(《冷斋记》。)

  英宗疾既平,皇太后还政。公上疏言治身莫先于孝,治国莫先于公。其言切至,皆母子间人所难言者。(《行状》。)

  吕晦叔曰:昨使契丹,彼接伴问副使狄谘曰:「司马中丞今为何官﹖」谘曰:「为翰林兼侍读。」其人曰:「不为中丞邪﹖闻是人甚忠亮。」

  上谓晦叔曰:「司马光方直,其如迂阔何!」晦叔曰:「孔子上圣,子路犹谓之迂。孟轲大贤,时人亦谓之迂阔。况光岂免此名。大抵虑事深远,则近于迂矣。愿陛下更察之!」(《并日录》。)

  魏公言君实初除枢副,竟辞不受。时公在魏,闻之,亟遣人赍书潞公,勉之云:「主上倚重之厚,庶几行道。道或不行,然后去之可也。似不须坚让。」潞公以书呈君实,君实云:「自古被这般官爵引得坏了名节,为不少矣。」后得宽夫书云:「君实作事,今人所不可及,须求之古人。」(《魏公语录》。)

  蒲宗孟论人才,及司马光,神宗曰:「未论别者,即辞枢密一节,自朕即位以来,唯见此人。」灵武失利,当宁恸哭,叹曰:「谁为朕言此者﹖唯公着曾数为朕告,用兵非好事。」及求宫寮,曰:「莫如司马光、吕公着二人。」

  (梓材谨案:此晁景迂初见钦宗之言。)

  温公尝谓金陵曰:「介甫行新法,乃引用一副真小人,或在清要,或为监司,何也﹖」介甫曰:「方法行之初,旧时人不肯向前,因用一切有才力者。候法行已成,即逐之,却用老成者守之。所谓『智者行之,仁者守之』。」温公曰:「介甫误矣。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反是。若小人得路,岂可去也﹖必成雠敌。他日将悔之。」介甫默然。后果有卖荆公者,虽悔之无及。

  温公创独乐园,自伤不得与众同也。洛俗春日放园,园 丁得茶汤钱,与主人平分。一日,园 丁吕直纳钱十千,公令持去。再三欲留,公怒,乃持去,回顾曰:「只端明不爱钱!」余十日,吕直创一井亭。问之,乃用前日公所不受十千也。(并《元城语录》。)

  潞公谓温公曰:「彦博留守北京,遣人入大辽侦事,回云:『见辽主大宴群臣,伶人剧戏,作衣冠者见物必攫取怀之,有从其后以鞭扑之者。曰:司马端明邪!』君实清名,在夷狄如此。」公愧谢。

  公尝问康节曰:「光何如人﹖」曰:「君实脚踏实地人也。」公深以为知言。康节又曰:「君实九分人也。」其重之如此。

  公居洛,尝同范景仁登嵩顶,由轘辕道之龙门涉伊水至香山,憩石楼,临八节滩。凡所经从,多有诗什,自作序,曰《游山录》,士大夫争传之。公不喜肩舆,山中亦乘马。路险,策杖以行。故《嵩山题字》云:「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因。措足于平稳之地,则不跌。」慎之哉!(并《言行录》。)

  《程氏遗书》曰:先生每与君实说话,不曾放过。如范尧夫,十件事只争得三四件便已。先生曰:「君实只为能受人尽言,尽人忤逆,更不怒,,便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