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以其书可见矣令当时削而弃之成区区之小让
 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桀纣
 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諌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
 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
 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或曰春秋之法为尊
 亲贤者讳与此戾也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
 诤岂恶乎然则焚藁者非欤曰焚藁者谁欤非伊尹
 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
 未是也何则以焚其藁为揜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

 则是使后世不见藁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
 常在于已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藁之所
 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
 谋已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曰
 此非圣人之所曾言也今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
 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
 万世也噫以诚信待已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
 郑公也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
 元
  题髙允图后         刘 因
 人之制行近于当理者多矣欲必其治行之初真见
 义理之当然而断然无一毫人欲之私者则未易知
 也然考其平生则心术之微亦有不可得而掩者矣
 如髙允中情之直亮葢其生质之本然其设心处事
 必非善为侥幸委曲之人也如观翟黑子有罪首实
 亦以义理之当然尔而作史者遽继之以庶或见原



 之语则所谓首实者乃所以为侥幸之资也至于史
 事不欺则又以谓恐负翟黒子故则允之所以为是
 非以义理之当然苐以此尔此皆史臣不明义理而
 于遣辞之际轻为増损往往使人忠亮之心不洒然
 于天地非止允一端而已读史者亦不可不知也
 明
  尧帝碑          归有光
 右尧帝碑元翰林学士江淮等处宣抚副使充国信
 使郝经撰世传尧始封于唐即今唐山县亦无所据
 而汉之唐县又在定之新乐葢古地名称唐者不一
 而帝王世纪云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则非邢之唐
 山矣寰宇记云邢州尧山县有宣雾山一曰虚无山
 城冢记云尧登此山以望洪水而访贤人则初非封
 国于此寰宇志又云纳于大麓大麓在昭庆即今之
 巨鹿郦道元水经注尧将禅舜纳之大麓之野烈风
 雷雨不迷乃致以昭华之玉故县巨鹿取名焉巨鹿

 唐山今皆在邢州之境因以是名唐而祀尧亦不可
 知郝伯常独详尧所生与其封之地而此庙之建于
 邢者未之及岂非阙于所不知也哉伯常文章节义
 当时比之东坡先友呉纯甫家有陵川集今亦不存
 矣余爱重其文故特録之云
  广平宋文贞公碑      归有光
 右广平宋文贞公碑颜鲁公书在今沙河县之东北
 康陵丁丑之年大末方思道为沙河令碑已断没出
 之土中镕二百斤铁贯而续之今方公所为修复封
 树皆无存矣惟此碑屹立于风霜烈日之中恐亦不
 能久也欧阳文忠公以谓鲁公真迹今世在者得其
 零落之余尤足以为寳今此碑剥蚀犹少况以广平
 之重使欧公得之其为珍赏当倍他书矣
  鲜于伯机诗记真迹     王世贞
 昔人谓赵文敏每以已书三纸易鲜于困学一纸今
 困学三纸往往不敌赵一纸岂古今人顿异嗜耶余



 所有困学游髙亭华岩记及诗真迹殆数千言见铁
 网珊瑚中行笔清圆秀润芒角不露隠然唐人家法
 即与文敏鞭櫜中原不知合置谁左尾邓文原龚
 璛亦临池老手可寳也
本朝
  书范烈女诗后        刁 包
 在易之坤以臣道妻道与地道并言则知忠臣事君
 烈女事夫其义一也虽然士为知己者死委贽名
 而死于君者葢不乏人若夫未膺一命之宠而必杀
 身以报之吾见亦罕矣女为悦己者容同牢合而
 死于夫者葢不乏人若夫未成二姓之欢而必捐躯
 以报之吾见亦罕矣考诸史传于事君者得两人焉
 曰王蠋曰徐应镳于事夫者得两人焉曰祥符陈氏
 曰嘉兴项氏蠋以布衣死齐应镳以太学生死宋是
 男中之陈项也嗣是而后不亦寥寥乎陈未成妇而
 死杨子项未成妇而死周郎是女中之王徐也嗣是

 而后又有满城范烈女许字而田氏子死以身殉读
 其絶命辞几拟于文山衣带之赞所谓灼见地道有
 终之义者与上谷胡太守既表其宅里又传檄远迩
 俾闻者各为诗文以张其节故余不惭謭陋而为之
 辞
  宋广平碑         魏裔介
 唐右相文贞公宋广平南和县人塟于沙河县之乡
 其神道碑文乃颜鲁公撰并书文则景星庆云字则
 龙翔凤翥葢文贞公为有唐一代竒絶人物而鲁公
 气节皎皎与日月争光精神相耀故不肯轻着一笔
 真世之鸿寳也余素闻之而未覩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