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不作寒食》诗,云:“岭外无寒食,春来不见饧。洛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花柳争朝发,轩车满路迎。帝乡遥可念,肠断报亲情。”是时沈谪欢州,故有是诗,但未见宋全篇耳。考其词意,似是云卿之诗,盖沈、宋俱仕武后朝,故所传容有讹谬,所未详也。李义山诗云:“粥香饧白杏花天,省对流莺坐绮筵。”又宋子京《途中清明》诗云:“漠漠轻花著早桐,客瓯饧粥对禺中。”寒食清明,多用饧粥事。

  储胥
  扬雄《甘泉赋》云:“近则洪崖、旁皇、储胥、努阹。”又《长杨赋》云:“木雍枪累,以为储胥。”吕延济云:“枪累,作木枪相累为栅也。”苏林注云:“木拥栅其外,又以竹枪累为外储也。”颜师古云:“储,峙也。胥,须也。以木拥枪及累绳连结以为储胥,言有储蓄以待所须也。”汉武帝作储胥馆。故李义山诗云:“风云长为护储胥。”宋子京《伤孟昭图》云:“密疏叩储胥。”又《侍宴》云:“秋色遍储胥。”又《思归老》云:“至今三籍在储胥。”又《答朱彭州》云:“九番官树老储胥。”又《续春词》云:“苍龙驱暖入储胥。”盖储胥,犹言皇居也,不必云有储蓄以待所胥也。故张平子《西京赋》云:“既新作于迎风,加露寒与储胥。”又沈约《应教诗》云:“南瞻储胥观,西望昆明池。”又《南史·武帝诸子传》檄云:“偃师南望,无复储胥露寒;河阳北临,或有穹庐毡帐。”《西京赋》注云:“武帝先作迎风馆,后加露寒、储胥二馆。”

  名谶
  《归田录》云:“宋郑公庠初名郊,字伯庠,与其弟祁,自布衣时名动天下,号为二宋。其为知制诰,仁宗骤加奖眷,便欲大用。有忌其先进者谮之,谓其‘姓符国号,名应郊天’。又曰:‘郊音交,交者,替代之名也,宋交,其言不祥。’仁宗遽命改之。公怏怏不获己,乃改为庠,字公序。公后更践二府二十余年,以司空致仕,兼享福寿而终,而谮者竟不见用以卒,可以为小人之戒也。”又《西清诗话》云:“宋元宪公始拜内相,同列谮其姓宋而郊名非便,公奉诏更名庠,意殊怏怏不满。会用新名移书叶道卿,乃呼同年,叶戏答公曰:‘清臣宋郊榜第六中选,遍阅小录,无宋庠者,不知何许人?’公因寄一绝自解云:‘纸尾勤勤问姓名,禁林依旧玷华缨。莫惊书录题臣向,只是当时刘更生。’”又杨文公《谈苑》云:“太平兴国四年,北戎寇边,车驾幸大名府。方渡河,有人持手版邀乘舆,前驱斥之,号呼道旁,自言献封事。太宗令接取视之,乃临河主簿宋捷,上甚喜,即以为将作监。”此乃以姓名盗爵禄者也。此与元宪公姓同而事异,良可嗤笑。

  江为
  《江南野录》载江为者,宋世淹之后,先祖仕于建阳,因家焉。世习儒素,少游庐山白鹿洞,师事处士陈贶,酷好诗句,居二十余年,有风雅清丽之态。所载此而已。余观《南史·淹传》,字文通,济阳考城人,宋少帝时黜为建安吴兴令,终于梁天监中左卫将军,子蔿嗣。又案《吴均传》云:“先是有济阳江洪,工属文,为建阳令,坐事死。”案江洪齐时为太学生,竟陵王子良开西邸招文学时,王僧孺与太学生虞义、丘国宾、萧文琰、丘令楷、江洪、刘孝孙,以善辞藻游焉。而僧孺与高平徐夤俱为学林。则洪仕于齐、梁间明矣。淹与洪其系皆出于济阳考城,而又俱仕于齐、梁间,淹尝为建安令,其后它迁,洪为建阳令,而死于建阳,则江为之系,实出于洪益明矣。而《野录》云宋世淹之后,又云先祖仕于建阳,因家焉,彼乃不敢别白言之,盖未尝见《吴均传》所载江洪之事,乃妄臆度而为之说也。

  房乔
  沈存中尝谓:“予家有阎博陵画唐秦府十八学士,各有《真赞》,名字与史所载不同。或以字为名,或书名而不书字者。”其论甚美。然谓“房真龄字乔年,旧史乃云房乔字真龄”。既而云:“《唐书》成于后人之手,所传容有讹谬。”甚非也。末云:“以旧史考之,魏郑公对太宗曰:‘目如悬铃者佳。’则真龄果名,非字也。”何其谬欤?盖所谓悬铃者,乃铃铎之铃,而真龄乃年龄之龄,唯其为年龄之龄,故字以乔年,此理甚明。而存中乃不之省,何也?然房梁公名字,大抵不同。《真赞》云房真龄字乔,皆未详也。又《韩愈集》中有《王弘中神道碑》云:“讳弘中,字某。”案《实录》、《新》《旧传》皆名仲舒,字弘中,愈又作《燕喜亭记》,称为王弘中,然则弘中必字也,碑文误耳,政与房乔名字一同。

  高阳
  《太史公记》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高阳贱民郦食其。”时沛公方洗,谓使者曰:“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郦生瞋目按剑叱使者曰:“走,复入言沛公,吾高阳酒徒也,非儒人也。”沛公遽雪足杖矛曰:“延客入。”又《世说》载季伦每临习郁池,未尝不大醉,常曰:“醉我高阳池也。”襄阳小儿为之歌曰:“山公时一醉,迳造高阳池。”刘义庆云:“高阳池在襄阳。”案《史记》及《汉书》食其本传,称食其陈留高阳人也。又云沛公略地陈留郊,使人召食其,食其至,入谒,则高阳在陈留明矣。又案《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