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相退而不答,或曰:“方边有警择帅累日,王某命下,即边人喜跃,虏亦解去,王某归,不知何人可代”上曰:“岂使其终身守边耶”然竟为执政所格,英宗亲遣李若愚谕此。
先公为谏官,论王德用进女口,仁宗初诘之曰:“此宫禁事,卿何从知”先公曰:“臣职在风闻,有之则陛下当改,无之则为妄传,何至诘其从来也”仁宗笑曰:“朕真宗子,卿王某子,与他人不同,自有世契。德用所进女口实有之,在朕左右,亦甚亲近,且留之如何”先公曰:“若在疏远,虽留可也,臣之所论,正恐亲近。”仁宗色动,呼近珰曰:“王德用所进女口,各支钱三百贯,即今令出内东门,了,急来奏。”遂涕下,先公曰:“陛下既以臣奏为然,亦不须如此之遽,且入禁中,徐遣之。”上曰:“朕虽为帝王,然人情同耳,苟见其泣涕,不忍去,则恐朕亦不能出之,卿且留此以待报。”先公曰:“陛下从谏,古之哲王所未有,天下社稷幸甚。”久之,中使奏宫女已出东门,上复动容而起。
故事,季春上池,赐生花,而自上至从臣皆簪花而归。绍圣二年上元,幸集禧观,始出宫花,赐从驾臣僚各数十枝,时人荣之。
张文懿罢相,由范文正攻弹也。文懿复相,一日,仁宗语文懿曰:“范仲淹尝有疏乞废朕,可施行之。”文懿曰:“仲淹法当诛,然不见章疏,乞付外施行。”上曰:“未尝见其疏,但比有为朕言者,且议其罪。”文懿曰:“其罪大,无它,法无文案即不可行,望陛下访之。”凡数日则一请其疏,月余,凡十数请。上曰:“竟未见之,然为朕言者多矣。可从末减。”曰:“人臣而欲废君,无轻典,既无明文,则不可以空言加罪。”上意解。即曰:“仲淹在外,初似疑,今既无疑,可稍迁之,以慰其心。”上深然之。
张文懿既致政,而安健如少年。一日,西京看花回,道帽、道服、乘马、张盖,以女乐从入郑门。监门官不之识也,且禁其张盖,以门籍请书其职位,文懿以小诗大书其纸末云:门吏不须相怪问,三曾身到凤池来。监门官即以诗进,仁宗遣中使,锡以酒饩问劳。
李太后薨,未发丧,将以妃礼葬之。执政对,吕文靖留身曰:“昨夕闻有宫嫔薨。”章献皇后即引仁宗手,起,过屏后,后复独坐帘下,曰:“相公欲间谍人家子母耶”文靖曰:“陛下为刘氏血食计,则早正典礼。”后默不语,遂迁于皇仪殿,以后礼葬之。及章献上仙,间言不入者,文靖力也。
仁宗初撤帘听政,一日遽出,诣奉先寺,发李太后棺。视之,其颜如生。上恸而后改卜,由是群疑悉亡。
寇忠愍知永兴军,于其诞日,排设如圣节仪,晚衣黄道服,簪花。走马承受且奏寇准有叛心,真宗惊,手出奏示执政,曰:“寇准乃反耶”先文正熟视,笑曰:“寇准许大年纪,尚騃耳,可札与寇准知。”上意亦解。
李和文都尉好士。一日,召从官呼左右军官妓,置会夜午,台官论之。杨文公以告先文正,文正不答,退以红笺书小诗以遗和文,且以不得预会为恨。明日,真宗出章疏,文正曰:“臣尝知之,亦遗其诗,恨不得往也。太平无象,此其象乎。” 上意遂释。庆历中,郑天休诸公复会李氏第,既退,达晓。道遇李翰林造朝,事遂喧,言者论之。时吕许公当国,亦以太平无事而乃有此为说,仁宗意未解,许公曰:“臣观赴会姓名,皆举朝贤俊,安得许多人代之臣欲召至中书戒励。”上从之,既召,诸公无一人至者。
丁晋公尝忌杨文公。文公一日诣晋公,既拜而髯拂地,晋公曰:“内翰拜时须撇地。”文公起,视其仰尘曰:“相公坐处幕漫天。”时人称其敏而有理。
仁宗朝,禁中夜火,执政趋诣东华门,闭而不纳,遍诣诸门,皆然。王沂公语吕许公曰:“可斩关而入。”许公曰:“不可。”自东而南,自南而西,自西而北,周旋叩关。至日高,方启东华门。有旨百官皆步而入,殿宇多灰烬,上御升平楼,垂帘呼班喝拜如常仪,自沂公以下皆拜,许公独挺然而立。上遣使问之,许公曰:“昨夕宫中灾,今日未面天颜,臣不敢拜。”于是卷帘,上临轩陛,许公即再拜。或问其然,曰:“禁中火,方扰攘,复斩关而入,不惟上益惊,岂不防它变也。垂帘之下,未见天子,万一误拜,其将奈何”
张文懿为社洪令,一道士诣邑,熟视文懿不语。久之,顶间取瓢,出药十粒,顾文懿曰:“可饵之。”文懿即饵之。道士微笑,复取之,至九十粒即吐,道士浴之,使再饵之。复吐其四,实饵八十六粒。道士曰:“明日可到城外观也。”明日诣之,谓文懿曰:“欲为神仙耶欲为宰相耶”文懿曰:“欲为相耳。”道士咨叹久之,留一书,封缄甚密,且候作相老倦时开,竟不知其何人也。文懿八十六岁,未尝有疾,至上元,偶思道士所留书,启之,乃彩选一册,因会子弟作选。至宰相,视上惟有真人耳,始悟道士意也。明日,道士忽至,顾文懿曰:“打叠了末”语毕而去,使人访之,即卧店中卒矣。文懿忽觉腹痛,须臾,一囊下,药八十六粒,炳然如新。遂葬药于三宝堂下,是夕薨。
张文定守蜀,重九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