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宗饮酒三斗不乱。一日,召辅臣赐饮,至三斗,复进巨觥。觥退而酒出,诏贮之三瓶中,杂未饮酒以赐辅臣。明日,开视之,不能辨也。辅臣既对,问上所以,上笑曰:“古人谓酒有别肠,岂虚言哉”
汴河旧底有石板、石人,以记其地里。每岁兴夫,开导至石板、石人以为则。岁有常役,民未尝病之,而水行地中。京师内外有八水口,泄水入汴,故京师虽大雨,无复水害,昔人之画善矣。偶张君平论京畿、南京、宿、毫、陈、颍、蔡等州积水,以南京言之,自南门二堤直抵东西二桥,左右皆潴泽也,渔舠鸣桹如江湖,君平请权借汴夫三年,通泄积水。于是,诸 郡守令等始带沟恤、河道,三年而奏功,凡潴积之地为良田。自是,汴河夫借充他役,而不复开导。至元佑五年,实七十年。又旧河并以木岸,后人止用土筏栈子,谓之外添里补。河身奔兑,即外补之,故河日加浅,而水行地上矣。
南京去汴河五里,河次谓之河市。五代国初,官府罕至,舟车所聚,四方商贾孔道也,其盛非宋州比。凡郡有宴设,必召河市乐人,故至今俳优曰河市乐人者,由此也。
世宗开御河,本为蓟燕漕运计,御河其不可废也。
前人每子弟及冠,必置盛馔,会乡党之德齿,使将冠者行酒,其巾裹如唐人之草裹,但系其脚于巾者。酒行,父兄起而告客曰:“某之子弟,仅于成人,敢有请。将冠者再拜,右席者乃焚香善祝,解其系而伸之。冠者再拜谢而出,自是齿于成人,冠服遂同长者。故谓之巾裹,亦右之冠礼也。今冠带尚谓之巾裹,其由是矣。此风废,亦百年矣。
张融自枢密直学士守蜀,归,监在京曲院,后为枢密副使,建第差壮丽。太宗皇帝一日语融曰:“闻卿建第甚雄,朕方要一库未成,可辍之。”即日迁居佛寺,今断衣库是也。
慈圣光献皇后养女范观音得幸仁宗,温成患之。一岁大旱,仁宗祈雨甚切,至燃臂香以祷。宫人、内珰皆右左燃之,祈雨之术备尽。天意弗答,上心忧惧。温成养母贾氏,宫中谓之贾婆婆,威动六宫,时相认之以为其姑,乃阴谓丞相,请出宫人以弭灾变,上从之。温成乃白上,非出所亲厚者,莫能感天意,首出其养女以率六宫,范氏遂被出,而雨未应。上问台官,李柬之曰:“惟册免议未行耳。”是夕,锁院,贾氏营救不获,时相从工部侍郎拜武镇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北京,雨遂霔。
自真宗皇帝澶渊之幸,朝廷不复讲武。宝元中,元昊始遣介,称教练都使,乞于其国中自称兀卒,又乞五音为六。当时朝议,既以天下久太平,未尝议经武之策,而石元孙、刘平辈辄盛意言兵,以贼为可讨。独吴春卿上疏曰:彼之国中自号兀卒,而六音,且奉正朔,臣子之分如常,可姑从之,而我治武备以待其变。张文定亦继有请,今武备不讲,宜如吴育之议,因可为边备,俟其无厌,则我有以待之也。朝议非之。元昊既不得清,再遣使,乃称阁门使,边臣乃举兵。由是,宝元、庆历,西师累年,内外骚动。至明堂,当大霈,仁宗问张文定赦目,文定建言,乞示西人招徕之意,上欣纳之,曰:“朕意也。”于是元昊入贡,西方以宁。
张元,许州人也,客于长、葛间,以侠自任。县河有蛟,长数丈,每饮水转桥下,则人为之断行。一日,蛟方枕大石而饮,元自桥上负大石中蛟,蜿转而死,血流数里。又尝与客饮驿中,一客邂逅至,主人者延之,元初不识知也。客乃顾元曰:“彼何人”元厉声曰:“皮裹骨头肉。”人斯应声以铁鞭击之而死,主人涂千金之药,久之,能苏。元每夜游山林,则吹铁笛而行,声闻数里,群盗皆避。元累举进士不第,又为县宰笞之,乃逃诣元昊。将行,过项羽庙,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及元昊叛,露布有:朕欲亲临渭水,直据长安之语,元所作也。后鄜延被围,元实在兵中,于城外寺中题曰: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从大驾至此,其跋扈如此。昊虽疆黠,亦元导之也。
富文忠至和间既怀立嗣之命,宫教蔡抗阴伺英宗起居。英宗之立为皇子也,恐惧逊避,卧终日不起,抗以利害动之,即起拜命。及英宗即位,以抗故人也,日思大用,召自定州,且有参知政事之除。至阙下,英宗上仙,抗寻亦卒。
先公三守平凉,召自许州,及对,英宗皇帝曰:“端明旧德,不当更守边,但顾在廷,无如端明者,且为官家行,便当召还。”先公曰:“陛下方即位,边有警,岂臣避难之时。然陛下以官家自名,呼臣等以官,未正名分。”英宗曰:“方此即位,视先朝旧人,岂敢遽以卿礼官家在至和中,端明时知开封府。至宫中救火,已望见颜色,如端明才望,岂在人后欲召别殿访政,亦未敢耳。”先公曰:“今陛下何所避耶愿谕臣,臣将诣政府论之。”英宗方谦损为德,遽曰:“无须尔也。” 然恩遇异,常玉食御樽,日有所赉。一日,儿女婚嫁,遣中使问其姓氏,悉赐冠帔。及行,锡黄金百两。及至渭,虏解围去,烽燧息。会枢密副使王畴薨,英宗喻执政曰:“可除王某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