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称之者。”
  赵韩王微时,求唐太宗骨葬昭陵下。吕汲公帅长安,醴泉民析居,争唐明皇脑骨,讼于府,曰:“得者富盛。汲公取葬泰陵下。
  卢多逊南迁,度大庾岭,憩一小家。其媪颇能语言,多逊详问之。则曰:“我中州仕族,有子宫亦浸显,为宰相卢多逊挟私远窜以死。多逊中怀毒螫,专犯法禁,我留此岭上以俟其过。”多逊之行甚窭,媪固不识,即仓皇避去。苏子由谪雷州,不许占官舍,遂僦民屋。章子厚又以为强夺民居,下本州追民究治,以僦券甚明乃已。不一二年,子厚谪雷州,亦问舍于民。民曰:“前苏公来,为章丞相几破我家,今不可也。”其报复如此。”
  钱德基为予言:“吾家先生历唐末、五季,有兹吴越,顺事中国,不敢效他霸府之僭,恭俟真主之出,即奉版籍归于职方氏。故自国朝以来,学士大夫以忠孝名吾家,无一议者。至欧阳公始云:‘得封落星石为落星山制书,知吴越亦尝改元宝正,著于史矣。’又《归田录》书思公子弟,一岁四五窃公珊瑚笔格,幸其以钱赎之。若果然,何子弟之不肖也。”思公尹洛日,欧阳公出幕下,特以国士遇之,岂子弟中有不相欢者邪?
  李王煜以太平兴国三年七月七日生日,钱王ㄈ以雍熙四年八月二十四日生日,皆与赐器币,中使燕罢暴死。并见《国史》。
  周世宗得李氏与契丹求援蜡书以为名,下淮甸;艺祖得孟氏结太原蜡书以为名,下蜀。二事正同。
  汉唐宦者可谓盛矣,然官不至师保也。一刘钅长有宦者七千余人,始有为师保者。艺祖既缚钅长,以永鉴其祸,内侍不许过供奉官,又钅长之宫,辄名龙德云。
  张侍中耆遗言厚葬,晏丞相殊遗言薄葬,二公俱葬阳翟。元中,同为盗所发,侍中圹中,金玉犀珠充塞,盗不近其棺,所得已不胜负,皆列拜而去。丞相圹中,但瓦器数十,盗怒不酬其劳,斫棺取金带,亦木也,遂以斧碎其骨。厚葬免祸,薄葬致祸,杨王孙之计疏矣。
  蜀靖恭先生杨汇源澈,资介洁,生远方,于朝廷故实、学士大夫谱牒皆能通贯,其于中国之士,范端明景仁、内翰纯夫、尚书苏子瞻、门下侍郎子由外,不论也。杜门委巷之下,著书赋诗,人无知者,独予先君尝荐于朝曰:“成都府布衣杨汇,学行甚高,志节甚苦,于本朝典礼、故家氏族、奇字异书,无所不知,杜门陋巷,若将终身。当崇尚廉耻招徕逸遗之日,如汇者,委弃远方,诚为可惜,伏望朝廷特加聘召。”亦不报。竟死于委巷之下,藏书万签,古金石刻本过六一堂中《集古录》所有者。予校中秘书,间为信安郡王孟仁仲言之。王一日侍上燕,语及靖恭先生事,上为之一叹,将诏予许其家以书、以金石刻本来上,会予谢病去。后先生之子知状,乃尽以其书、其金石刻本,投一部刺史曰:“上久欲得此,为我易一官如何?”部刺史知其不肖,绐曰:“诺。”书私有之,遗以酒浆数壶耳。
  欧阳公在政府,寄颍州处士常秩诗云:“笑杀汝阴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公将休致,又寄秩诗云:“赖有东邻常处士,披蓑戴笠伴春锄。”盖公先为颍州,得秩于民伍中,殊好之,至公休致归,每接宾客,必返退士初服。秩已从王荆公之招,公独朝章以见,愧之也。秩入朝极其谀佞,遂升次对。蚤日著《春秋学》数十卷,自许甚高,以荆公不喜《春秋》,亦绝口不言,匿其书不出。适两河岁恶,有旨青苗钱权倚阁。王平甫戏秩曰:“君之《春秋》,亦权倚阁矣。”后神宗遇秩浸薄,荆公亦鄙之。秩失节,怏怏如病狂易,或云自裁以死,荆公尚表于墓,盖其失云。

  ●卷二十三予旧从司马氏得文正公熙宁年辞枢筅出帅长安日手稿密疏,公寻自免,绝口不复言天下事矣。其疏不见于传家集。曰:“臣之不才,最出群臣之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诲于安石始参政事之时,即指安石为奸邪,谓其必败乱天下;臣以为安石止于不晓事与很愎尔,不至如诲所言。今观安石援引亲党,磬据要津,“挤排异己,以固权宠,常自以己意阴赞陛下内出手诏以决外庭之事,使天下之威福在己,而谤议悉归于陛下,臣乃自知先见不如诲远矣。纯仁与颢皆与安石素厚,安石拔于庶僚之中,超处清要,纯仁与颢睹安石所为,不敢顾私恩废公议,极言其短;臣与安石南北异乡,取舍异道,臣接安石素疏,安石待臣素薄,徒以屡常同僚之故,私心眷眷,不忍轻绝而显言之,因循以至今日,是臣不负安石而负陛下,臣不如纯仁与颢远矣。臣承乏两制,逮事三朝,与国家义则君臣,恩犹骨肉,睹安石专政,逞其狂愚,使天下生民被荼毒之苦,宗庙社稷有累卵之危,臣畏懦爱身,不早为陛下别白言之。轼与文仲皆疏远小臣,乃敢不避陛下雷霆之威,安石狼虎之怒,上书对策,指陈其失,隳官获谴,无所顾虑,此臣不如轼与文仲远矣。人情谁不贪富贵,恋俸禄,镇睹安石营惑陛下,以佞为忠,以忠为佞,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不胜愤懑,抗章极言,因自乞致仕,甘受丑诋,杜门家居;臣顾惜禄位,为妻子计,包羞忍耻,尚居方镇,此臣不如镇远矣。臣闻居其位者必忧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