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彦国曰:“衰病如此,其能起否?”尧夫曰:“上三命公不起,一僧开堂,以片纸见呼即出,恐亦未是。”彦国曰:“弼亦不曾思量至此。”
神宗时,韩子华为中丞,劾奏宰臣富弼:人言张茂先为先帝子,而弼引为管军。郑公丐罢,子华亦待罪。仍牒阁门更不称中丞,及不朝参。今中书密同谏议以为管军人无间言,绛欲以危言中伤大臣,事既无根,徒摇众听,兼绛举措颠倒,不足以表率百官,于是子华削职知蔡州,子方亦请外知荆南。敕过门下,何郯知封驳事,封还,子方乃留。
仁宗时,梓州妖人白彦欢能依鬼神作法,以诅人至有死者,狱上请谳,皆以不见伤为疑,梁庄肃曰:“杀人以刃尚或可拒,以诅则其可免乎?”竟杀之。
张尧佐以温成之故复除宣徽使,唐质肃时为御史里行,争之不可得,求全台上殿,不许,求自贬,不报,于是劾宰相并言事官皆附会缄默,乃又援致旧臣。帝急召二府,以其章示之,子方犹立殿上,梁庄肃为枢副,曰:“宰相岂御史荐耶?”叱使下殿,殿上莫不惊愕相视。于是贬春州别驾,又改英州,宰相谏官明日亦皆罢逐。
真宗不豫,荆王因问疾留宿禁中,宰执亦以祈禳内宿,时御药李从吉因对荆王叱小黄门,荆王怒曰:“皇帝服药,尔辈敢近木围子高声?”以手中熟水泼之。从吉者自言与李文定是族人。仁宗既即位,从吉使其徒乘间言于上曰:顷时先帝大渐,八大王留禁中者累日,宰执恐有异谋,因八大王取金盂熟水,李迪以墨笔搅水中,八大王疑有毒药,即时出禁中去。上曰:不然,安有是事?若八大王见盂中黑水,便不会根究?翰林司且渲笔在熟水中也,则甚计策?当时八大王才到禁中,便要出去,却是娘娘留住,教只在禁中,明日即去。直是无此事,必是李从吉唆使尔辈来说。上即位未及一年,英悟已如此。
余少时尝与文潜在馆中,因看《隋唐嘉话》,见杨祭酒赠项斯诗云:度度见诗诗总好,今观标格胜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因问诸公:唐时未闻项斯有诗名也。文潜曰:必不足,观杨君诗律已如此,想其所好者皆此类也。
韩庄敏一日来予子弟读书堂,遍观子侄程课,喜甚,谓门客曰:“举业只须做到这个地位,有命时尽可及第。自此当令日日讲五经,依次第观子史,程文不必更工,枉了工夫,若无命时,虽工无益。”
东坡在雪堂,一日读杜牧之《阿房宫赋》凡数遍,每读彻一遍即再三咨嗟叹息,至夜分犹不寐。有二老兵皆陕人,给事左右,坐久,甚苦之,一人长叹,操西音曰:知他有甚好处,夜久寒甚不肯睡,连作冤苦声。其一曰:也有两句好(西人皆作吼音)。其人大怒曰:你又理会得甚底。对曰:我爱他道天下人不敢言而敢怒。叔党卧而闻之,明日以告,东坡大笑曰:这汉子也有鉴识。
秦观南迁,行次郴道,遇雨,有老仆滕贵者久在少游家,随以南行,管押行李在后,泥泞不能进,少游留道傍人家以俟,久之,方珊策杖而至。视少游叹曰:学士学士,他门取了富贵,做了好官,不枉了恁地,自家做甚来陪奉他门,波波地打闲官,方落得甚声名。怒而不饭,少游再三勉之曰:没奈何。其人怒犹未已,曰:可知是没奈何。少游后见邓博文,言之大笑,且谓邓曰:到京见诸公不可不举似,以发一笑也。
子瞻爱杜牧之《华清宫诗》,自言凡为人写了三四十本矣。
仁宗时,大名府有营兵背生肉,蜿蜒如龙。时程天球判大名,囚其人于狱,具奏于朝。上览其奏,笑曰:是人何罪哉?此赘耳。即令释之。后其兵辄死,上颇疑焉。一日对辅臣言,大名府兵士肉生于背,已是病也,又从而禁系,安得不死。又其后,天球在延州累立功,上欲大用,辄曰:向来无故囚人,至今念之也。
元符三年,立贤妃刘氏为后,邹至完上疏言不当立: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其葵丘之会载书犹首曰无以妾为妻,况陛下之圣高出三王之上,其可忽此乎?万一自此以后士大夫有以妾为妻者,臣僚纠劾以闻,陛下何以处之,不治则伤化败俗,无以为国,治之则上行下效,难以责人,先帝在位动以二帝三王为法,今陛下为五伯之所不为者。哲宗读至此,震怒,诏浩言多狂妄,事实不根,除名勒停,新州羁管。当时人见至完之贬大峻,而未见其疏,遂有士人伪为之者,不乐至完者录其伪本以进,有商王桀纣之语,言至完外以此本矫示于人以邀名,其实非也。上愈怒,故行遣至完尝所往来之人甚众。
曾纡云,山谷用乐天语作《黔南诗》。白云: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将晏,物皆复本原。山谷云: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华晚,昆虫皆闭关。白云: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飧,春来梦何处,合眼到东川。山谷云: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白云:相去六千里,地绝天邈然,十书九不到,何以开忧颜。山谷云: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纡爱之,每对人口诵,谓是点铁成金也。范寥云寥在宜州尝问山谷,山谷云:庭坚少时诵熟,久而忘其为何人诗也,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