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洋楼之轰毁者计有数处。
  只以大炮仅能远攻,不能近击,故炮弹均从头上飞过,虽有一二炸弹落下,已散碎无力,不致多伤人命。其海大道一带,华人被炮轰毙,至不可以屈指计,惨哉!
  二十六日,枪炮虽缓,然尚时有所闻。二十七日,枪炮更稀,下午四点锺,洋人救兵又到,官兵及均向北退走。至晚而炮声乃绝.当二十四日,租界中有一西国武员,不知若何,为华人以手枪击毙。因之自此以后,租界内准华人往来,见则立
  西巡回銮始末
  行枪毙。华人有不知此禁令者,轰毙约数十余名。至二十六日,洋兵欲搜拿藏匿于各洋行之华人,以置之死地,其故,盖因西国武员被华人击死所致。后经各洋东竭力保卫,始免于难.而前五昼夜内官兵及义和拳为洋兵击毙者,竟有数千名之多。
  当接战时,洋人群谓华兵虽从,要皆不足为虑,所可畏者,聂军门之所部耳。盖聂军有进无退,每为各军之先,虽受枪炮,前者毙而后又进,其猛勇处诚有非他军所可比拟者。故自聂军门阵亡后,而洋兵声势更为之一振。
  至二十八日下午,炮声又起,盖洋兵追击官兵也。二十九日,洋兵以大炮轰中国水师营,华兵并未还炮。至三十日,洋兵复欲向津城开炮,并欲派兵夺据城垣,嗣因探知城内官兵尚多,一时亦未敢进攻。至六月初一日,洋兵破海光寺机器厂,即入据之。
  天津又有东局子者,亦系机器厂,向造火药,炮弹,枪子。
  初二日,洋人欲破之而无策。因局中亦有兵千余名防守,若轰以炮,则局中所存炸弹甚多,一时炸发,恐并租界亦齑粉;若派兵往夺,则局中有炮可放,伤人必多。会议许久,卒无善策。
  然洋人咸谓不得东局,租界不能安枕,乃议派兵前往,远远以排枪击之。不意东局并不开炮,亦仅以枪对敌战。二日夜,华兵败走,且死伤甚多,东局遂为洋兵所得。捷音至租界,洋人均欢跃相贺.初三日,洋人以传闻北京钦使已被害,又欲搜杀华人,幸各西商以未得确信为言,始得免。至初五日早,枪炮声又复大作,华兵以枪击租界而洋兵则以炮轰津城。至晚间而炮始绝声。
  然排枪之声,则仍永夜不绝.初六日,枪声亦时作,至下午三点锺,官兵复攻租界,枪炮之声又起,至晚方息。两军互有损伤。初七日五点锺时,即闻炮声,午后继以排枪声,两军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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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三点锺时天忽大雨,彼此仍冒雨战,各不休息,直至半夜一点锺始止。是役,洋楼之毁者甚多。
  初八日上午,又各出队混战。下午始止。初九日,洋兵以水师营有德国所造之大炮,其利无比,欲得之以为己用,特派兵往夺,是日因复大战。初十日午后,彼此仍开放大炮,遥为轰击。至十一日而又肉搏相攻矣。是日,日本兵并派大队往攻津城,为华兵击败而回,伤亡颇众.十二日,洋兵以炮击天津城,放至百余炮。洋人登了高台,以千里镜向城中窥视,但见烟尘大起,火光连天。是日并有英国新运到之大炮八尊,据称此炮一开,一弹能毁三里村庄城厢,遇此无有不化为平地者。计算天津阖厢,若连开五十炮,即可片瓦不留。英兵本欲大加施放,当为德俄二国劝阴,故仅放数门,即行停止。其所以劝阻之故,并非有爱于华人也,缘二国之人在津为商者多,倘天津伤损过甚,一则所有账目悉归乌有,二则元气一伤,将来贸易必有大碍,故力阻之。是日,租界中又击毙无照华人八九名。
  十三日,中国水师营以大炮向租界开放,异常猛烈,洋人以另有机谋,并不还炮。至晚,官兵在后,义和团在前,合攻租界,洋人以排枪御之,天明而止。计毙义和拳二千余名,官兵则伤者无几。事缘:官兵以若辈妄言惑众,先云能避枪炮,而仍遇枪即毙;自开战后,官兵伤亡不少,而若辈反避入村庄,不敢出战,因此恨之刺骨,分往村庄搜捕,责令充当先锋为前敌,否则杀无赦;若辈无奈,只得拚命上前,遇洋兵开枪轰击,即跪地乞天护佑,前者已死,后者畏惧欲逃,官兵见而大怒,遂亦以枪从事。故是夕义和拳死有如许之多,并非皆死于洋兵也。
  十四日,各国领事函致裕制台云:“如再以天炮向租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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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必亦当以大炮轰击津城。”裕制台覆信,词语甚为决裂。
  是日下午,又有新从英国运到之大炮二尊,其名曰列低炮,盖即绿气炮也,又曰毒气炮,其烈无比,开放时,在一百码地内之人,一闻其气,无不立毙,为万国公法所不许,往年弭兵会亦曾首议及此,平时不得轻用,故此炮自制就以来,只非洲曾用过一次。洋人接裕制台信后,当晚即派日,德,俄三国之兵共八千名,分两路攻击津城。日兵以轻进故,遇地雷猝发,伤毙六七百人。次日,即十五日,洋兵乃放列低炮,并以各种大炮佐之,约及四五百门.裕制台以守城华兵力不能支,只得率众向北退去。日本兵遂据有津城西门.随后水师营亦因叠中炮弹,难以支援,亦即拔队而退。德俄两国之兵遂进东门.至十六日,津郡城厢内外,已无华兵踪迹。城内惟死人满地,房屋无存。且因洋兵开放列低炮之故,各尸倒地者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