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待其辞之毕,已抽刀向前,直刺其腹。杉山彬遂死。
  事闻,太后召董责之,且欲派员查办.董力辩其无,并谓:“即果有之,斩奴才无妨,如斩甘军一人,定然生变。”后
  西巡回銮始末
  闻奏,默然良久。继以事已做拙,虽尽斩之,亦复何益?乃复以却敌大任委之。董至端王府,端抚其背,并伸拇指而赞美之曰:“汝真好汉!各大帅能尽如尔胆量,洋人不足平矣!”董大喜,益自夸不已。
  日公使闻而大怒,即电告本国,一面请舆尸入城以殓。初尚不许,继因争之力,力准之。
  由是董军益猖獗,更以杀人为儿戏矣。
  ○联兵攻陷大沽炮台记
  大沽炮台在白河口之南,北盐田之东.其北岸曰北炮台,南岸曰南炮台,聚于南部者曰新炮台,筑以泥土,围以石墙,坚韧处虽金城汤池亦莫以过.距京四百八十余里,距天津二百余里,为水道入京之咽喉,内港外港,险阻可守。港外有洲,水极浅,故离台尤远,即潮涨时,水亦不过六七尺,轮船入口颇非易易,兵轮尤不易驶近。洵为天然要隘,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入者。倘布置得宜,防范有法,虽日以大炮环攻,亦无所惧。而乃转瞬之间,即已失守,则当此任者,不得辞其责矣!
  先是各国以得其使臣急电,遂纷调其水师舰队,陆续前来,以便相机北上。时在五月中旬,大沽口外已泊有兵舰三十余艘之多,每欲入据炮台,而无其名。遂各互相聚议,于二十日,由各统带带同译人往见炮台守将罗军门荣光,令于是晚戌刻将炮台让与各国屯兵,如至十二点锺不让,即当于二点锺时开炮轰击云云。军门答以此事未便作主,须禀由北洋大臣再为奉覆。
  各统带乃仍退回。旋于傍晚六点锺时,传令凡在大沽之各西人,
  限一点锺内均赴停泊于铁路码头旁之美兵舰名莫诺开赛者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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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避,以免为炮火所伤。各兵舰亦各整备一切,以俟届时开战。
  时美兵舰统带某君,以一经启衅,天津租界必有不堪设想之处,雅不愿与闻其事,只以各统带意见相同,碍难拦阻;遂于先期开出口外,以观动静.届时,炮声忽起,无异霹雳震空,满江烟雾迷漫,对面几不相见。故两面谁行开炮,均无从察其实在。惟觉满江炮弹飞舞,半空隆隆之声,与波涛之滚滚者相鼓荡而已。英国兵舰名奥尔求林者,所泊处适当炮台之冲,有一炮几被击中,以在夜间,炮台上未能瞄准准头开放,故得幸免。其鱼雷船威鼎则所中之弹子堕于锅炉之内,故亦未曾炸发.惟德兵舰意尔的斯,则受伤稍重,统带官亦几不保,幸闪避捷速,始获无恙。彼此相持之际,各兵舰以由下仰击,颇形费力,拟派某国兵由间道抄入台后,以为前后夹击之计。乃天将明时,而炮台旁之火药库竟为炮弹所中,致忽炸发一时间,烈焰飞空,浓烟匝地,兵丁之死者至不可以数计。而炮台遂以不守。其极北第一府炮台,为日兵最先占据,方悬挂国旗间,北边外面之炮台亦为英军所得。各兵舰即乘势驶至港口。未几,德俄两国旗号又高悬于南面炮台.此二十一日晨六点锺之情形也。
  至天明后,中国海容兵舰及鱼雷船四艘,亦俱为英船所获,盖即未开战时泊于口内者,以未知开战,故均未预备,致被唾手而得,亦以英旗悬上,系之于威鼎及斐蒙两船之尾。时台上逃遁兵丁及华人等,或被枪炮击堕于河,或自投入水者随水飘流,几于触目皆是,事后闻为美兵船所救是以不死者甚多。至十点左右,各兵舰统带见事已大定,遂即派弁登岸查看。所有各炮台业已半成焦土,无头折足之尸更难偻计,所谓积尸如山,流血成渠者,实有此种景象也。各弁乃命兵丁等将尸舁诸一处,以火焚之。其附近炮台各处,所有中国房屋为炮火所伤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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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凡几。大沽本有中国船坞,其中更有一捉鱼雷船,至是亦均悬以俄旗,为俄人所有矣。
  是役,华兵伤亡者为数甚众.洋兵则仅英兵舰奥尔求林死伤武弁各一,兵士死者三人,又芝腊克兵舰亦一武弁受伤,复因船中火药房爆烈,焚毙七十人。德国意尔的斯统带官受伤甚重,亦因船上汽锅爆烈,致毙数人,俄兵舰仆勃尔则一无伤损,惟高丽支兵舰则武弁二人受伤,兵士死八人,伤十二人。法兵舰名雷安者,死伤武弁各一。因是战后各兵舰上均下半旗,以志哀悼。
  此为中外开战之始,故求其详情以记之,俾后人有所考证焉。
  ○德公使克林德被戕记
  德使臣克林德之被戕也,为五月二十三日。
  先是总理衙门饬人赉照会至各使馆,略谓津京业经宣战,大沽炮台已为各国水师所夺,现因中外战衅已开,各使臣例应下旗归国,限于二十四点锺内一律离京云云。各使以驻津各领事无此宣战之权,何得忽有此举?深为疑异,特联名缮就公函,送呈总署,请见王大臣面议此事。王大臣辞之。各公使无奈,乃复请展限于四十八点锺内起程,一面整束行装,作出京计。
  乃德使素性急躁,定欲一见王大臣以辩是非,遂于是日带同翻译官某君乘轿前往,复恐途中或有不虞,特置手枪于轿内以图自保。讵